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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怎么不回答我?”她捏起薄时月的下巴,慢慢靠近,毫厘之差,对方偏过头,唇瓣轻轻擦过脸颊。
南熙愣了下,又轻笑一声,还挺符合人设,如果现在再说一句“这位同学请你自重”就更像了。
她便不着急去吻,引她说话:“老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该回家了。”
没她想的那句话好,南熙有点遗憾,转念又入了戏,“着什么急,我有好多东西都不懂呢,不如今晚老师身体力行,教我人体构造。”
她抬起一隻手,缓缓抚过敏感的侧腰。
薄时月躲开,忽然站起身,迎着南熙愕然的神色,慢慢开口:“我是说真的,我要回家了。”
她摘下眼镜。
角色扮演游戏毫无征兆地到此为止。
南熙撑起身,垂眼盯着床单,“给我一个理由。”
“家里有急事,”她捏紧镜架,轻声说,“我妈一定要我回去。”
长久的沉默。
“那你走吧。”南熙平静地开口。
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不像她。
这个反应让薄时月有点惊慌,咬了下唇,试图解释:“我……”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南熙笑着打断她,“既然你有急事,我为什么要拦着你?”
薄时月看了眼手机,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我没有不愿,以后再给你解释好吗?我现在必须要走了。”
南熙保持微笑,“慢走。”
薄时月观察着她的神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一别十年,她已经猜不透南熙的想法了。
匆匆离开温暖的室内,冷意让她清醒而愤怒,一路疾驰而去。
怪不得今天一整天傅云潋都没有对她的夜不归宿发表意见,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回到家直奔客厅,空无一人。
管家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道:“夫人在处理事务,让您在书房等她一会儿。”
薄时月冷笑,她在半个小时内赶回来了,傅云潋却拿她当小丑耍着玩。
她厌烦这种感觉,却无可奈何,毕竟已经委屈了一次,现在奋起反抗只会功亏一篑。
她站在原地冷静片刻,汁源由扣群15二二7无二八1整理,欢迎加入进入书房。
凝滞的墨香在气流进入时开始缓缓流淌,关上门,这里便是与世隔绝的书香仙境。
随手拿起一本书,薄时月席地而坐,慢慢静下心翻阅。
不知过了多久,门把手轻轻转动。
“这次倒是乖巧。”傅云潋满意出声。
薄时月合上书,安静道:“你如意了。”
一眼都没有看她,起身推开门,“我走了。”
愉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要的可不是一时的听话。”
“那你要什么?”薄时月冷声。
“明知故问,”傅云潋轻嗤,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也不难,你和她彻底断了往来,就像在美国的时候一样。”
薄时月故意问:“和她断了,再找一个女人你也不介意?”
“薄时月!”傅云潋闻言撕下了平和的面具,朝她大吼,“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要了你的命吗!”
整个书房都在为女主人的震怒而摇坠。
薄时月却丝毫不惧,一字一顿道:“什么是正常人?”
她转过身,“在你看来,喜欢异性就是正常人,我这样的异类是不是不配活着?可我是你生的,你怎么没有因为生了一个异类羞愧而死?”
她的神色冷静又敏锐,言语却像一把尖利的刀刺向心臟。
傅云潋下意识后退一步,明明尖刀距她一步之遥,胸膛却渗出了血。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神色忽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薄时月不为所动,唇边带着讥诮的笑。
“如果你准备拿这件事折磨我一辈子,我为何要让你好过?”
薄时月缓步靠近她,“等到那个时候,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傅云潋仰脸看着大女儿,忽然觉得陌生。
十八岁的薄时月,尚且不能藏住心事,就算尽力平复情绪,眉间依然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二十八岁的薄时月,眉眼浸着冰霜,不见一丝波澜。
在甚少见面的十年里,她真切地成长了,傅云潋顿感欣慰的同时,理智迅速被愤怒吞没。
怎么能对至亲之人说出这种话!
“薄时月,”傅云潋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我平常还是太惯着你了。”
惯着?
薄时月微微扬眉,简直快要笑出声了,“你口不择言也得有个限度。”
两人互不相让,冷眼对峙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妈妈,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门没有关严,放学回家的薄时甜刚巧听到声音。
傅云潋狠狠瞪了薄时月一眼,迅速调整神色,笑吟吟地看着小女儿,“和你姐姐聊聊天而已,甜甜这么早就回来了?”
薄时月闭了闭眼睛,隻觉得悲哀。
从前她在这个年纪,从未听过这样慈爱的话,也未曾见过这样欣喜的笑容。
“我先回去了。”她不想再为她们的母女情深做陪衬。
“明天你去金陵出差。”
踏出书房之前,傅云潋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