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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南熙脸上除了感动还有愧疚,顿了下,她微扬下巴,骄傲道:“而且我是臻言珠宝的大公主,谁敢说三道四?”
南熙噗嗤一笑,没想到她居然学会这样缓和气氛了。
这一笑,睡意消散了大半,南熙捏起一缕长发,绕在手里卷来卷去,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见她看出来了,南熙也不隐瞒了,一鼓作气地问:“你和你妈妈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南熙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但是一直记得高二第一次开家长会,自己紧张了很久。
薄时月问她紧张什么,她偷偷摸摸地说:“要见岳母了,谁不紧张啊?”
薄时月表示无语,“她不会来的。”
那一天,薄母果然没有来,是薄父的助理代替的,后来的每一次家长会,南熙依然紧张,她的家人也依然没有来过一次。
从那时开始,薄母在她的印象里就是女强人,强势且有魄力,只是少有温情。
但薄时月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不好,就算没有参加家长会,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失望的神色,将家长会当成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除了真的不在意,还有一种可能——被爱给了她最大的底气。
“小时候,她也会抱着我,睡前和我讲故事,我的童年并不缺少母爱。”薄时月陷入回忆,“开始上学之后,她便成了严母,督促我学习,命令我必须要考第一,大概是天赋不错,我从来没有得过第二名,只是除了眼里一闪而过的讚赏,我很少会看到她的笑脸。”
顿了下,她继续道:“她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对我便只剩厌恶了,分隔两地十年,再次见面便是相看两厌的陌生人,只是因为亲缘关系不得不做戏罢了。”
她说得平静,南熙的心里却不可抑製地掀起波澜,原来竟是因为这件事才对她失望的。
“喜欢同性这件事,在她们看来就是错的吧?”南熙喃喃道,“我们还会得到长辈的祝福吗?”
薄时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笃定道:“会的。”
既然她想得到祝福,那么她就会替她争取。
翌日一早,南熙出院,两人直接去了花店。
这也是从春城回来之后,南熙第一次来花店,踏入的瞬间竟觉得有些陌生,明明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两个花艺师和她打招呼,她这才回过神,迅速地投入到老板的身份里,检查花店、核对帐单、盘查资材损耗……
她在楼下忙,薄时月便去楼上打扫积灰的房间。
短时间内南熙应该不会回家了,既然长住花店,必须要做一次彻底的清洁。
各自忙到晚上,南熙满身疲惫地上楼,看着纤尘不染的卧室有些恍惚,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薄时月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水汽与雾气短暂地扩散开来,又被木门阻隔。
南熙回过神,问:“你全都打扫完了?”
“幸好房间小,打扫起来不费力,”薄时月朝她笑,“如果再大一点,我就要找个帮手了。”
南熙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保姆。”
她一直以为薄时月只是简单地清扫一下,然后等她有空了一起大扫除,没想到她一个人做完了。
薄时月并不在意,“你现在体力不济,我来就好。”
“谁说的!”南熙马上翻脸,“我现在力壮如牛,能让你□□欲罢不能尽享鱼水之欢!”
薄时月:“……可是我累了。”
南熙连忙献殷勤,又是吹头髮又是按摩,用心服侍女朋友。
躺在床上,薄时月问:“这段时间花店怎么样?”
旅行时,南熙真的只是单纯的旅行,从来没有过问过花店的事情,全权交给花艺师打理,薄时月当然也不会扫兴,但是现在回来了,当然也要关心几句。
“挺好的,比我想象中赚得多,”南熙闭着眼睛翘起嘴角,“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倒闭的打算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说得夸张了点,但是去春城之前她真的是这样想的,毕竟她和两个花艺师相处得并不算久,只是临时招聘的,能做成什么样她心里也没数,幸好没让她失望。
薄时月又问:“这两个花艺师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南熙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几年我一直是一个人,多两个人确实会轻松一些,可是工资又是一大笔钱。”
薄时月立刻说道:“我来出。”
南熙失笑,“我开花店还是你开花店啊?”
薄时月沉默下来,想起自己已经失业了,没有坚持。
“我问问她们有没有想走的,最好隻留一个。”南熙亲了亲她的脸,“放心吧,我还是有一点存款的,虽然不够养你,但是养我自己绰绰有余。”
薄时月埋在她的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一天,南熙觉得自己彻底好了,生活充实之后,心情也舒畅不少。
“已经三天了,你不许偷懒了哦,”南熙睡前催她去上班,“我还等着你养我呢。”
薄时月却没应声,“我再多待两天吧。”
南熙不解地询问原因。
薄时月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说道:“我想多陪你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