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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时月抿了抿唇,“谁攻谁受。”
她没敢看南熙的神色,抬头望天,“得知我是下面那个之后,骂我是废物。”
睡莲
南熙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伯母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惊讶。
好不容易憋住笑,她轻咳几声,“伯母的关注点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开了,南熙马上低头抿紧唇,怕自己笑出声。
“天色不早了,晚上你们都住这儿吧,”傅云潋特意强调,“小熙睡客房。”
南熙越听这个昵称越觉得亲切,点头应好,只不过接下来薄时月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神思渐渐飘远,刚才傅总是用什么语气什么神情说出那句话的呢……
越想越觉得好笑,连印象里严厉古板的傅总也变得可爱起来。
“星星?”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南熙回神,“啊?怎么了?”
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薄时月嗔她一眼,这才重复了一遍:“你想出去散步还是回房间?”
“散步吧,刚吃饱,正好消消食。”
她跟着薄时月往外面走去,路过傅云潋时点点头,没想到走到庭院里,竟是三人并肩,南熙站在中间。
南熙疯狂朝薄时月使眼色,她还以为只有她们俩!
薄时月无奈,都说了是陪妈妈一起散步,结果她没注意听。
“这顿饭吃得怎么样?”傅云潋努力找话题。
南熙马上目视前方乖巧回答:“挺好的,好多我爱吃的菜,我都吃撑了。”
“说到这个,你写一份明天想吃的早餐,让厨师给你做。”
南熙不想麻烦,“和月亮的一样就行。”
“星星……月亮……”傅云潋慢悠悠地念了一遍,抬头看天。
今夜是个好天气,月色如水,星星铺陈于夜幕,最亮的那颗离月亮最近,仿佛依偎在一起。
“听小月叫你星星,你的小名是星星?”
南熙在撒谎和坦白之间犹豫了半秒便回答道:“不是。”
薄时月投来困惑的目光。
“伯母,我说了之后,你得保证不让月亮打我。”南熙找傅云潋撑腰,挽住她的手臂晃了晃。
这种亲密又自然的举动让傅云潋怔住,顿了下才开口:“我保证。”
南熙清清嗓子,终于说了实话:“其实是当年为了追她故意编造的小名,薄时月的名字里不是有个月嘛,所以我说我叫星星,潜移默化地让她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薄时月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你居然骗了我十几年。”
有人撑腰,南熙根本不怕,“怎么能是骗呢,我只是给自己取了个小名而已,后来我凭一己之力让我爸妈也喊我星星,直到我们分手之后才改回……”
骤然提到爸妈,南熙张了张口,忘了要说什么,隻余悲伤的气氛不断蔓延。
傅云潋却误以为南熙是想到分手才这么难过,拍了拍她的手,郑重开口:“伯母为当年的事情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分开这么久,重新遇到之后我依然……”
“伯母,不是您的原因,”南熙第一次打断她的话,“更多的因素来源于我的……养父母。”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养育之恩不敢忘,就算断绝关系,她们也是她的养父母。
薄时月拥住南熙的肩,无声地安慰。
傅云潋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啊。”
南熙点点头。
“不过这也没什么,”傅云潋努力宽慰她,“只要对你好就行了,养父母也是父母。”
又将话题引到别处,“你问问你爸妈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南熙抿了抿唇,“我现在孤身一人,应该不会有这一天了。”
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她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傅云潋还想追问原因,南熙率先开口:“伯母,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见她不想多提,傅云潋也没再问,“好,小月也去吧。”
二楼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南熙一眼也没有多看,直接扑倒在床上,两行泪浸湿枕头。
收养她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多可笑的事情,提早认清她们的真面目不好吗,她哭什么呢?
越想振作起来,哭得越是厉害。
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一幕幕温情画面在脑海里放映,变成黑白色,变得破碎,变成一柄利刃,刺向她的心臟。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同时也握住了那把刀。
“我是不是很没用,”南熙抽噎着开口,“都过去这么久了,提到这些我还是会哭。”
“当然不是……”薄时月轻声,“而且过去才一个月而已,伤心难过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想哭就哭吧,发泄出来会好受很多。”
哭声渐大,薄时月没有说话,安静地抱着她,看着她痛哭的模样,心臟也开始抽痛。
伯父伯母真的没有一点亲情可言了吗?
她不相信。
不相信,就要去求证。
正思索着该怎么做,身上一轻。
“不哭了,我去洗把脸,”南熙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泪一边笑,“明天还要见你的家人,不能顶着哭肿的眼睛。”
“这才是我的星星,”薄时月站起来,“我去拿两个鸡蛋给你敷一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