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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烟跟着宋汀雪上车,捏着手机忐忐忑忑。轿车却久久不动。
“宋小姐,我们怎么不走?”
宋汀雪不回应。
宋汀雪瞥一眼正驾司机,副驾助理,没什么情绪地问她们,“不知道要回避吗?”
……什么意思?
荀烟怎舌:不是要去公馆吗?轿车上路,为什么让司机和助理回避?宋汀雪要自己开车吗?
但司机和助理不可能问这么多。她们说了声抱歉,急急忙忙便下车了。
荀烟的视线跟着她们的背影走了一段,心里困惑。
下一刻,宋汀雪猝然扣紧她手腕,按腰掐了蝴蝶骨,逼迫她贴紧车窗!!
荀烟被压製着,动弹不得,甚至有些难以回身。
“……宋、宋小姐?”
身后,宋汀雪冷笑一声。
“小栀,你扯的谎真是……越来越没有水平了啊。”
宋汀雪的手上移,掐住荀烟后颈,轻拽她头髮,迫使她透过车窗向外看。
车外雨帘,司机和助理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荀烟只看见,住处的楼外,一个身形颀长的人,正撑一把蓝色的伞向外走。
是君彦己!
她刚洗完澡,一身清爽的白衬衫,头髮软软披在肩上,多一分柔和。少年气扑面而来。
“——是因为屋里藏着人,才怕我上去,撞见她,是么?”
宋汀雪半讽半愠,皮笑肉不笑。
荀烟隻觉得一阵彻骨寒意沿脊骨一路向上,刺激头颅,令她险些落泪。
“宋小姐,不是的……”
车窗贴了防窥膜,君彦己并看不到车内情况。
可荀烟看着她,竟觉得无地自容。
有所感应似的,君彦己四处张望,最后停在车前。
她拿出手机。
几秒后,车里,荀烟的手机亮起光芒。
是君彦己回復她:“行。谢谢荀老师。”
荀烟还没去看,宋汀雪已先她一步拿起手机。
这些年,宋汀雪的控制欲愈发严重。她知道荀烟每一个社交帐号的密码,在荀烟的手机里录入自己的指纹,以方便查岗。
荀烟确信,如果不是因为法律约束,宋汀雪甚至会在她的手机上装窃听器。
眼下,宋汀雪轻而易举解锁了荀烟的手机,顺着君彦己的那条回復向上翻看。
好在荀烟并没有和君彦己过多交流。
荀烟的微信聊天框里,大多是公式公办的工作往来,插科打诨都很少。
逛了聊天记录,检查了联系人名单,又看了朋友圈。宋汀雪一无所获。
最后,她还是把手机界面停在了荀烟和君彦己的对话上。
反覆默读好几遍,她笑:“一口一个荀老师,叫得好欢呀。”
荀烟有气无力:“不应该这么叫吗……”
宋汀雪从喉间“呵”了一下。
她们仍然维持着压製的姿势,荀烟被迫靠在车窗,脸颊贴着冰凉玻璃。
视野里,君彦己慢慢消失在雨雾。
宋汀雪问:“现在和君彦己很熟?”
“没有……”荀烟说,“就是普通学员和导师的关系,而且,而且我也没有说谎,就是园区停电了,她才来借浴室……”
“怎么非得找你借?”
“宋小姐,君度老师让我照顾君彦己的时候,您明明也在现场。”
宋汀雪不说话了。
车内针落可闻。
荀烟背对宋汀雪,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通过脊背的触感,稍稍体会宋小姐的情绪。
宋汀雪的力气渐渐弱下。
终于,她松开荀烟,把手机丢还给她。
荀烟缓了一会儿,拿回手机,眼角余光一瞥,阿拉斯加头像的人还留在屏幕上。幸好没删,荀烟想。
也许宋汀雪是怕君彦己向君度告状。
宋汀雪用电话叫回了司机和助理。
轿车启动时,宋汀雪揽过荀烟,轻轻梳理她稍乱的头髮,温柔说:“别和她走得太近。”
“……好。”
看她温顺,宋汀雪拥了拥她,“综艺结束,你们各奔东西,此后再也不会有交集。小栀,不要把精力投入无用的社交。”
荀烟听着,应了一声,“我明白的,宋小姐。”
宋汀雪终于满意了。她垂下眼,好似才意识到荀烟出门匆忙,穿得单薄,便脱下皮草外套,搭在她肩上,“不要冻去。”
“……谢谢。”
轿车四平八稳行在路上,窗外光怪陆离。雨点淅淅沥沥,模糊了远处的人声。
车水马龙,星星点点,让荀烟恍然回到半年前,某个摩天大楼的夜。
那是《荆棘鸟》上映的三周年,荀烟与宋汀雪和解了有一段时间,整体相安无事。
荆棘鸟剧组公事直播,另一位主演路语冰却缺了席。
这三年路语冰隐隐有淡圈的趋势,对外给出的理由有很多,众说纷纭。但荀烟知道,当时荆棘鸟之后,路语冰家里亲人去世,疲于处理后事,日夜颠倒,心理压力巨大,换上了轻微的抑郁症。
等她从老家回来,电影上线,却有很多做不到人剧分离的网友隔着网线对她进行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