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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姥姥没有正面回答,隻说:“风险投资本就是一项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宋汀雪,汁源来自q裙爸留一齐齐散散零四整理,欢迎加入我不觉得现在的你有继续工作的能力。”
宋汀雪面色一僵,坐在病床上,勉强扯出一个笑。
“姥姥……您这是什么意思?”
宋姥姥没回答宋汀雪。老人看着窗外绿叶郁郁葱葱,视线随着夏风一落。
过了许久,也隻说:“我的意思,都在合同里了。”
“这段时间,好好养病,好好反省。”
才走出病房,宋姥姥与宋凭阑正撞上面。
她们异口同声:“怎么样?”
这对母女眉目里是如出一辙的焦急。
“你问的什么?什么怎么样?”宋凭阑率先说,“妈,我问你阿雪怎么样?”
“挺好的,能犯傻,能神游,能顶嘴。”
“你和她说股份的事情了么?”
“直接把合同给她了。闹这么一出,总要长点儿教训。况且她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工作。”
宋姥姥汇报完了,立刻再问,“凭阑,你找到那个荀烟了吗?”
宋凭阑无所谓地耸肩:“逃了。”
她们一同向外走,医院走廊宽敞无人,偶尔几个护士经过,低声问好。
走在电梯前,宋凭阑手里把玩着一隻雪茄刀,再幽幽开了口。“不过,她至少会回来看一眼的。毕竟哪一个作恶的人不会好奇……自己惩戒的人,此刻该有多悲惨呢?”
病房里,宋汀雪一身病服,像一个吸血鬼,病态,畏光,脆弱,眼周潮绯,面色却苍白。
她低垂着眼,翻看茶几上的合同。
手里,合同写得很明确,公章也清晰,宋汀雪却反反覆复看了许多遍。
宋家商行,将近一半股份握在宋凭阑和宋姥姥的手里,往后宋折寒拿15,宋汀雪拿14。
这十四个百分点,有多少是她这几年一点一点向上争来的,多少是她极尽商人狡诈,从别人手里夺来的——只有宋汀雪最清楚。
而现在,合同明示,宋汀雪的股份中6并还集团,8置空。
置空期十六个月,期满也未必拿得回来。
前功尽弃。一切回到原点。
宋汀雪看着合同,下唇已经咬出血痕。
人人都说,宋家二小姐是个很好的商人。
从小在国外长大,读着最好的私立学校,二十二岁从普林斯顿毕业。
回国七年,她顺风顺水,从未碰壁,去年拿到的实控比宋折寒还好上一截。
可是姥姥说:宋汀雪,我不觉得现在的你有继续工作的能力。
——问题出在哪里?
宋汀雪忽然有些迷茫了。
恍惚间,余光瞥见窗外,树叶随风沙沙摆动。
狭窄的阳台上,有一支白色的蔷薇花。
花枝末端,一枚翡翠扳指。
宋汀雪倏地愣住,脑子里一根弦断开,耳后病房座机响起急促的闹铃。
叮铃铃——
这铃声似是响在她的天灵盖。
宋汀雪脚步不稳,回身时带倒茶几也没心思去扶,膝盖撞得乌青一块,站稳身子,眼里恨得腥红,捉起听筒开口却又弱了嗓音,“荀烟……”
电话那头,荀烟仿佛怔了一下,才说,“嗯,宋小姐,是我。”
听见她声音,宋汀雪生出一种锥心的痛。
“荀烟,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吗?”她控制不住地质问,“为什么呢?为了谁呢?”
荀烟似乎笑了一下,“还能是为了谁呢?”
宋汀雪顿时想到那夜君彦己衝上来拥抱荀烟的景象。
“……小栀,你是为了和君彦己在一起,才这样对我的吗?”
“怎么会?”荀烟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失笑,“宋小姐,你未免太低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
“……什么?”
“爱慕、欢喜、憎恨、厌恶……”荀烟不疾不徐地说,“宋小姐,我对您从来都是发自内里,全心全意的;在我的世界,您向来都是第一位。”
什么意思?
相处七年,宋汀雪第一次觉得看不透荀烟。
她觉得好笑。“荀烟,你想说什么?你为了我,毁灭我?”
“这怎么是毁灭?”荀烟费解,“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我曾经非常真挚地爱慕着您,是您不珍惜我的真心,反过来欺辱我。”
“也许在意识到您不爱我的那刻,我就该一走了之。可某一天我恍然,如果我那时离开,只是我单方面的及时止损,于您无关痛痒。”
“那怎么行?”荀烟自问自答地喃喃,“宋小姐,即便以后再不相见,我也不会忘记您。我希望您也如此。”
“宋小姐,怨憎好过无关紧要。”
宋汀雪沉默听着,目光停滞在窗外的白色蔷薇上,夏天的风一点点上升,将花瓣都吹散。
明明是盛夏,她却仿佛与外面的世界隔了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