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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晔,”她说,“那幅油画里,有我送您的礼物。”
什么意思?
这颜料是什么?声音又是谁?错觉吗?仍在睡梦中吗?
江晔盯着那副异象诡谲的油画,着了魔地走上前,站定在它面前。
画上,血泪还在流淌,簌簌,簌簌。
然后,某一瞬间——
画里的人好像成了活人,双眼一眨,眼球与眼眶极速分离!脱落!
眼珠猝然滚落下来,如弹珠掉在地板,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起伏跳动着,滚动到江晔的脚边!
骨碌碌——啪!
地板上,血肉模糊的眼珠停在江晔身前,正对着他,直勾勾盯来,瞳仁漆黑一片。
“喜欢吗?”宋汀雪问。
“毕竟你和她说,你最喜欢她的眼睛。”
江晔站在原地,与死不瞑目的眼珠对视,手脚冰凉,心臟里闪过急促的闷响,抽动混沌神经,胃里翻江倒海。
红色的颜料蔓延开来,血色浸透他的鞋尖。
他浑身瘫软,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耳畔,宋汀雪的声音很快又被电台弃曲覆盖。
“there's always a le the gates of hell a life lived penance jt sees a waste done evil punished do evil ”
地狱人满为患。忏悔没有用处,只是浪费生命。我们作恶,我们受罚,我们作恶。
作者有话说:
眼珠只是道具模型!别害怕,那个女生没事~
江晔这件事是一个罗生门,没有人说谎,但有所隐瞒
ps没有什么阿诺芬尼弃曲,我按call cruel歌词大意写了三段。最后一句句式类《疯人说》。虽然这章基调很暗黑,但我们要树立正确价值观,向往真善美,做一个好人哦~
再之后, 便是江晔疯了,跑到街上,跑掉了鞋子, 说有人要害他,要杀他。
疯是真的疯, 心里也是有鬼。
宋汀雪是这样把生父送进精神病医院的。
宋折寒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疑点颇多,有所隐瞒, 荀烟没有完全置信。
最大的疑点就是股份——
总不可能宋汀雪的心狠手辣正中宋凭阑下怀, 让她心花怒放, 顺手拨去三成股份,这太荒谬。
“股份呢?江晔这事和你们的竞争关系又有什么联系?”
“我不是早说了吗?江晔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宋折寒一拍桌子,“但是,江晔没了, 江家的资产就完全归宋汀雪了, 她身上的砝码急剧增多——”
“她身上砝码增多, 害得你股份尽失, 被发配边远地区?……”荀烟困惑,“还是说不通啊, 没有直接逻辑关系。”
“我说了,本来就没有关系。就是因为竞争关系,她强了, 我才有危机感。”
荀烟车轱辘地问:“那你的股份是怎么回事?”
“……这是另一回事。和你无关。”
宋折寒有点不耐烦。看荀烟犹豫, 她干脆用利益诱惑:“反正你也不喜欢她了,和我联手,把东西夺回来, 到时候你要继续当影星, 或者进商行工作, 我给你保驾护航。资金不是问题,技能也不是问题。”
荀烟却笑:“我发现你们宋家姐妹都一个样。明明手里一根毛也没了,还总爱许空头支票。”
宋折寒呵了声,“商行回到我手里,不过时间问题。你真以为宋汀雪这身子骨能撑很久?荀烟,你最好前期就站队正确,别临时倒戈。我到时候可不收留你。”
“估计您到时候不仅不会收留我,还会斩草除根吧?”
“说不准哦。”宋折寒耸耸肩,“而且我让你做的并不难啊,只是别见面。我不明白你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荀烟喃喃:“确实没有。”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一会儿。
漆黑春夜里,咖啡厅也要打烊。宋折寒站在店口,压低帽檐,面带笑意地看着荀烟:“合作愉快。”
凌晨,荀烟站在公馆后花园,借着月光和齐堇玉发信息。
巴黎和苏黎世没时差,都半夜三更,两个夜猫子聊得很顺畅。
宋汀雪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没有劈头盖脸兴师问罪,反而曲线蜿蜒去找齐堇玉——荀烟是有点惊讶的。
“她明面上找你做什么?”
“找我烧珐琅彩製啊!真见鬼了,她连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打算烧一个什么?还是随便学学?”
“她打算烧一支白色蔷薇。”齐堇玉回,“大学那会儿,荆棘鸟剧组里,我不是教你用珐琅烧了一朵白色蔷薇,记得不?她想学这个。”
荀烟思忖几秒,齐堇玉又叭叭发了一条:“哎呀,其实见了面之后,她态度都挺好的。不过我也听你说了她的变脸绝技,不敢掉以轻心。恐怖,恐怖,令人发指。”
“玉子,你最近文学素养好高,又是成语又是歇后语。昨天还说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堇玉暴怒,“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荀烟发了个哈哈。
宋汀雪为什么要做白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