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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听得头皮发麻,直接打断了系统:“够了够了,我知道了,我努力,我努力,我不休息!”
不死不休,她不休息了还不成么?!
楚照和系统的交谈持续有那么一会儿,赵安一脸的怀疑地看着楚照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心道这小哑巴莫不是真的有些神志不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太子殿下倒是无甚威胁。回去的时候,他再给殿下汇报一二。
赵安咳嗽两声:“既然二殿下没有异议,那就赶紧和在下一起走吧。”
楚照连连点头,准备跟上,翠微又捧来了那一件银狐斗篷,覆在她的身上,一边说:“风大雪大,殿下切勿着凉!”
甫一碰到那银狐斗篷,楚照心中便猛然一个激灵:对了,她还有东西没有还给卫云舟!
但是她已经亦步亦趋地跟着赵安步入庭院。
片片碎雪纷飞,远处干瘦的枝丫上星点红梅,染上雪色,大有沉沉坠落之势。
禁不住压力的枝干楚照凝眸,就在此时,一阵劲风掠过,从她宽大的深绿袖袍中涌进。
“阿嚏——”楚照猛地一咳嗽,这才意识到袖中空空。
袖中少了一样东西。
楚照停住脚步,踟蹰片刻,但赵安步履如飞,几乎不给楚照喘息时间,遑论她回头去拿手炉了。
翠微在旁边撑伞,好奇问:“殿下,可是忘记什么东西?”
楚照眉心不展,摇了摇头。
翠微张了张嘴巴,满目都写着不相信——谁否定的时候会一脸不情不愿,一看就是有隐瞒嘛!
只是不知道,殿下在隐瞒什么东西?她一定是因为兄长去世感到悲伤。
一行人很快走出青居院,目之所见,宽道上面停了两辆马车:一个窗牖缀珠嵌翠,门前甚至矗了一对雕饰;另一个则显得十分一般,甚至可称得上是破落寒酸,一片白绿,特别素净。
楚照十分自觉地走近后者。
赵安满意眯眼,大的那个心怀不轨,小的这个倒是很懂做窝囊废的秘诀。
“好,那我们就出发了。”赵安一声令下,还不待楚照坐稳,两辆马车就行动起来。
辘辘车辕碾过厚重雪地,隔着帘幕,风雪侵扰并不太磨人。
楚照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手腕,无一例外全都泛着受冻后的红。
她另一隻手碾过身上斗篷,突然好奇起来那日卫云舟为何善心大发给她衣服和手炉?
空间狭小,她和翠微只能比邻而坐。翠微刚刚已经瞧楚照望着手指好久,忍不住问道:“殿下,您这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了?看您的手,昨天被赶出去之后,就一片通红了是不?”
“要不是那位公主”翠微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楚照尴尬,迅速将手藏进袖袍中,开始闭目凝神起来。
奇了怪了,这马车声音还分什么三六九等的吗?她现在坐在马车上面,怎么就听不见车辕碾过雪地的声音?
她昨日听卫云舟车马声音怎么那么清楚?
楚照汗颜,莫非这也是剧本中的什么特殊加成么?
对了,楚沧葬礼,卫云舟会不会出现?楚照猛然睁眼,她一想到此事就颇为紧张。
按照原书剧情,二人已然相识;卫云舟既然能够到青居院来,怎么都和楚沧熟了点——既然如此,参加一下他的葬礼,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马车徐行,好在路途不远。
“终于来了?”一声沉闷男音传来,致使马车骤然停下。
楚照在众目睽睽之下,慢吞吞踩着墩子走下马车。
她感觉自己尴尬癌都要犯了,直接跳下来不是更好?可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国皇子,虽然待遇不好,还是不能这么粗鲁。
卫洞南的声音依然奇诡:“哎呀,等到我们的楚二殿下来了,这楚沧的葬礼呀,才进行得下去。”
楚照抿嘴一语不发,欠身向卫洞南拱手做礼,她礼节性地张口,却不做声。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哑巴,为难哑巴做什么?
楚照一脸淡定,尽量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中又带着痛失兄长的隐忍悲痛——这样的话,自然能够更贴近主角的深沉内敛大佬人设!
大雪雱雱,寒风不止,楚照受着寒凉站定,她这才得空打量楚沧窘迫葬礼的参会者。
一眼望去,很好,秃眉、断眉、路人甲没一个她认识的人,那她也只能安静立在一旁,任凭卫洞南吩咐了。
倏地,卫洞南又沉声开口:“二殿下,你可是对我大梁皇室有所偏见?”
楚照心惊胆战,忍着喉头撕裂一般的疼痛,不迭道:“未曾。”
卫洞南睨楚照一眼,眼睛又瞧另一个方向看去,“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给公主行礼?”
哈?!她真的来了?!
楚照微微瞪大瞳孔,循着卫洞南目光望去,那里的确端立一道朦胧修长的身影。
卫云舟今日披一白色大氅,身后银色马车,冰雕玉砌,前又有两匹通体雪白骏马,风雪飘零间衬得她隽永如油画。
怪不得楚照没看清楚她来了——她几乎和白雪融为一体了!
但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楚照忙道:“眼拙眼拙!”
这话说得心虚,楚照一边拱手一边用眼角余光偷觑卫云舟——尴尬的是自己身上还披着她给的斗篷,结果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