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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质子的面色已然如土。这投壶,自然可以一次多投,就是不知道傅季缨究竟如何应对。
傅季缨坦然笑道:“既然如此,季缨便一试。”
她俯身拾起箭支来,很快点出十支。
众人屏息,聚精会神盯着她,和她手中箭支来。
似乎没有多少技巧,也不带什么情感。
将军就是将军,那十支箭倏然在空中抛落弧线,然后稳稳地落于壶心壶耳。
陈质子看得面色更加凝重:要是这傅将军一次投壶将十支箭全部落入壶心,他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受。
壶心落了六支,壶耳两边各两支。和他的四支六支,隻险胜一遭。
很难不相信她不是故意的——这样看来,她所投的壶还更有观赏性。
其他人哪里顾他不悦,只是纷纷庆贺傅季缨将门虎女、虎父无犬女,镇北侯一门英才等等。
楚照耸耸肩,对身后红枫道:“你觉得我能超过她吗?”
红枫终于不再要求楚照去了。
虽然没能显摆一遭,楚照的心情莫名愈发愉悦,就和欢喜声不断的人群一样。
不过她还是注意看了一眼卫云舟,她嘴角的弧度已然平压下去,双目眺望不知何处……
她在想什么?
人群的喧闹声是在太监一声“陛下驾到”终止的。
众人纷纷下跪,还未见得皇帝到来,就已经开始三叩九拜山呼万岁。
等礼成,皇帝才开口:“诸位平身。”
楚照这才起身,抬眼看朝徽帝。
发鬓虽然有了灰白迹象,但他精神矍铄,目光依然凌厉。
这是楚照第一次看见朝徽帝……在原书中,他的戏份同样不少,至少说在推进女男主的感情线中。
他瞥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人群中央的傅季缨,淡淡开口:“啊……这是傅将军么?难得一见,代朕向令兄问好。”
对镇北侯府的慰问犒劳,已经够多了。
傅季缨面容僵硬,粗粝指腹碾过手的指节。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她目光沉下去,客套地应付过了。
朝徽帝并不是来找傅季缨或是其他人的,他是来寻卫云舟的。
“朕不扰你们,你们继续。”
伊始,他手上便捧了一个四四方方嵌金小妆奁,他眼尾泛起笑的纹路,递给卫云舟:“此物是你母后遗物……今日朕应该给你才是。”语中带着洞察的和缓与慈爱。显主腐
卫云舟表情无澜,清若眸子如初。她道谢后接过那盒子,却不准备打开。
朝徽帝却不依不饶:“打开它。”
“是。”卫云舟手指微颤,打开那盒子。
看见那形状独特的玉坠,她不禁呼吸一紧,骨髓及心臟深处,凛冽寒气开始张狂四溢。
和楚照一同注意这对父女的那个官员,却在此时惊呼一声。
楚照急忙转头,她也认得那坠饰。
清白
玉石坠饰光彩耀人。现朱赋
皇帝转头瞥了一眼失言叫出声的官员,便很快收回目光。
他又对卫云舟道:“好好拿着吧,朕知道你想念你的母亲。只不过,一朝天人永隔,便也只能寄物相思了。”
楚照心惊片刻,她虽然先一步转过头去,但是还是不由得想要回头看。
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翻涌起来的强烈愿望——她想要夺走那个玉石坠饰。
样式独特,是一个四方形状,里面嵌了一颗明珠。对于一个坠饰来说,似乎有些大费周章。
但楚照还知道更多关于此玉的事情——这玉说是温玉养人,但实际上是毒玉,诨名唤作“炽炎玉”的。样貌同温玉相近,但实际上却行害人之实。
偏偏此物还是皇后的象征。在书中,详细介绍了此物,从高宗皇帝伊始,就开始世世代代隻传给皇后。
无怪乎刚刚那个官员尖叫了:这东西,是给皇后的,也就是说,要传也是给太子妃。
不知道为什么,朝徽帝却选择赐给卫云舟。
但是卫云舟自然不觉,她甚至是激动地接过玉坠。
皇帝见她收下,便也不再多言,又嘱咐了卫云舟几句,回头又来和还在玩投壶的众人说了几句套话,便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那个惊声的官员。
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多言。
傅季缨刚刚投壶大放异彩,便暂且歇下。
她站在一旁,也同楚照一样,看见卫云舟接过那妆奁。
她眸色暗沉下来。
楚照看傅季缨眼神奇怪,不免好奇,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这玉的实质,在原书中,还是男主后期调查得知——这玉坠的确非常关键,不然女主也不会彻底塌下防线,愿意和男主携手了。
纵然楚照现在知道,她也没那么机会去同卫云舟说。
她能去说什么?公主殿下,这玉伤身体您不要戴?您母亲的遗物有毒?
楚照撇撇嘴,心道有病。
投壶之戏虽然趋于无聊,但是后面又引来些官员过来。
这其中便有何桓生。
只不过他既身为门领,一到现场,便有人叫他投壶,他扯动嘴角,以示温和:只不过他脸上的疤痕显得愈发狰狞。
“承蒙各位厚爱,那在下还是献丑了。”他俯身拾起弓箭。
就在这个当口,他对楚照留下一句让她先去湖心亭等他,他投完壶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