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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原本以为自己在宫中的出行会艰难,会遇到一些阻碍,但实则不然。
原来楚沧已经上下打点过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同陈贺一样,收受了他不少的好处,对于门禁之事也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况且大梁本来就不对质子设多少限制,加之楚照在百官宴上请卫云舟赐酒的消息,也都不胫而走。
宫中似乎流传着一些奇怪的消息:大家都说陛下有可能在质子中选一位做驸马。
如此结合起来,楚照的确是不二人选。
那些原本就收受楚沧好处的人,如今这个楚二殿下依然没有亏待他们,他们也就按照往日楚沧出宫的规矩——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不怎么管楚照了。
寒凉依然未褪。
今日还站在门口迎接等候的人,除了翠微,还有一个茶月。
一看到茶月,楚照便莫名觉得不安,但是她哪里直到,红枫的反应似乎更大。
这次出宫,按道理说,是不应该让卫云舟知道的,也就是说,不能让茶月看到的。
但是已经看到了。
喉中发痒,加之夜风凉凉,楚照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翠微手上拿着火折子,惊道:“殿下,您出宫一趟,染上风寒了?”
她和茶月都闻到了一些腥膻味,是来自楚照身上的。
但是这话是茶月问的,她面色不太好看:“殿下,您这身上的味道……是从什么地方惹来的?”
楚照大窘,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不好说,她也不太想说。
她只是吩咐了接水洗澡,一切如常。
翠微和红枫等人倒是同楚照关系更近,她们三人进去了。
茶月站在门外,看了看天色,似乎还不算太晚。
她抬起头来,凝望不远处的矗立的摘星楼。
还有灯火,还有人呢。如果不太晚的话。茶月算了算日子,惊觉又有多少天没有去拜见卫云舟了。
她今天晚上还撞见楚照回来,身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像是豚豕身上的腥膻味。
茶月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个味道倒是比她一天天观察到的楚照所做要有价值的多。计议已定,她不若今晚就出去看看。
柏堂里面的规矩本来就少,看管也不甚严密,宫人们都是喜欢四处走动。楚照等人又知道茶月真实身份,对她的去来更是听之任之。
加之柏堂离长年宫极近,茶月又熟谙这里的道路,没多时就又到了长年宫中。
守门的宫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印象:“你又过来找公主殿下的么?”
“嗯。”茶月简短应答,一边拿出令牌。
那宫人点头:“我认识你,你进去吧。”她没看那枚令牌。
茶月道过谢,便快步往宫中走去。
如今夜色沉沉,想必公主也不在长年殿中——也许在寝宫?
思及此,茶月忽然觉得自己莽撞了。要是今夜卫云舟早睡,她现在过来不就是白忙活一趟么?
好在她很快就被路过的人叫住了:“茶月?”
她转头看去,正是举荷。
她今夜一身藕粉纱衣,月色披洒。饶是这样,还是有些不相称。
“最近又有什么事情么?”举荷随口问道。
茶月点头,将楚照的事情简短一说,又问:“这些事情,转告给您是不是就好了?”
等到说出来,茶月才发现这几天的事情是有多么无聊。
唯一有趣的,就是今天楚照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还染上了一身腥膻味。
“啊?腥膻味?”举荷皱眉,“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也不知道。”茶月如实回答,“这些就托您告诉殿下了。”
举荷颔首,她也觉得茶月所说没有什么异样。
也就是天天看书投壶插花……还多了一个练剑,质子府中的那些人,估计也都是这样的。
“你走吧,我进去去说。”举荷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
茶月觉得今天这一趟去来得实在匆促,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就随口问道:“话说回来……殿下还在处理政务吗?”
“没有,”举荷理了理衣袖,“最近政务比较少,况且这十日又是太子在忙。”
“那殿下就寝了吗?”茶月不禁愈发好奇,但是她问出来,就觉得自己僭越。问这么多干嘛。
但是举荷浑不在意,她耸了耸肩膀,说道:“最近宫中风靡的那些风领你有听说嘛?殿下最近迷上那些小东西了,是周边国家进献的礼品呢。”
“原来如此。”二人又闲谈了几句,茶月这才离开长年宫中。
举荷一边念叨着茶月所说的话,一边走上摘星楼。
这会儿她都还在楼上。
“殿下,刚刚茶月又来了。”
卫云舟放下手中的那条风领——如举荷所说,她的确是这几天对属国送来的风领产生了些兴趣。
说是风领,却并没有毛绒绒的质感,反而是一种丝滑的绸料,不至于太厚,刚好是如今春寒时所适于带的东西。
“她又来了……说了什么?”卫云舟凝眸,目光落到手中那条风领上面,上面是邦国为了投宗主国所好所绣的花鸟图案。
举荷便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她还说,今天楚照早出晚归……”
“早出晚归?”卫云舟声音忽急,抬眸看向举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