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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近年来镖行已经多不和雍有所联系,但是以往的联系铁证——如书信纸帛等物件,何桓生都有所留待,就是为了今后有所使用。
如今果然是到了这种时候,虞家完全不可能撇清关系。
但是楚照却是有自己的想法与考量:她刚刚听虞维说了,他曾经见过楚沧。
她决定再问问。
“先等等,”楚照开口,“虞少爷说的,部分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当然可以再商榷一下。”
何桓生不解地看向楚照,瞳孔微缩,似在诧异。
同这种危险人物又不讲道理的人物交涉,虞维背后冷汗已经出了一身。
好在这个楚二殿下还算和善一些,虽然他总疑心其人和煦笑容下还藏着什么东西。
但是只要有商谈的余地,那就好很多。
“是嘛,毕竟二殿下才是大雍的皇子,我肯定是要听的。”虞维笑嘻嘻道,他能如此说,也是给自己打气。
楚照眸光深沉,她盯着虞维,一字一顿道:“我也理解阁下所说的难处,只不过,毕竟五代誓约,哪怕要解除,也应该再做些事情。”
做些事情,也就是付出代价。
二人从彼此明灭的眸光中读出这一点意思了。
虞维晃了晃手:“那么,二殿下有什么高见?”
舒悦也好奇地看向楚照,她原本以为此行定然不会成功,不然也不会带剑过来,时时刻刻准备好大打出手了。
没想到居然有周旋的余地。
“不以年计,按事计,如何?”楚照垂眸,思忖片刻,道。
“殿下,你这是——”何桓生猝然开口,似乎没有料到楚照会这么说。
代数,年数,还有事件数,这三者之前差得可太远了!他决然不能放纵此事就这么下去。
但是楚照心意已决:“虞少爷怎么看?”
何桓生顿时不悦,他站起身来,舒悦的眼睛一直跟着他,生怕此人再做出刚刚的举动来。
但是刚刚无礼的人毕竟是虞维,这次是他何桓生的头子,他无话可说。
楚照在心中暗道一声还好,虽然何桓生控制欲强,但是这会儿他竟然不干涉了?虽然看他那副样子,依然不甚高兴。
何桓生忽然转过身来,看着舒悦:“你同我一起出去。”
舒悦抱剑挑眉,如今她斜靠在一旁木柜上:“我当然可以出去,只是……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呀。”
说完,她觑了一眼红枫。
“你们镖行的少爷,总不至于对武艺一窍不通。”何桓生冷冷抛下一句话,便持剑欲走,不过他还是转过头来,对着楚照道:“殿下,我就在门口等候了。”
舒悦看何桓生已经出去,她也就跟着出去了。
门口传来细微的关门声音,如今室内只剩下三个人。
两个杀气腾腾的人走了,气氛一下子和缓许多。
楚照终于有抒发自己的空间了,她当然知道那句话代表什么,何桓生觉得恼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虞维也显得轻松许多,他悠悠开口:“二殿下不愧是皇子,龙章凤姿,自然其他人比不上,不管是眼界还是胸怀。”
楚照嘴角象征性地勾起一抹弯弧。
她舍得惹何桓生发怒,同虞维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可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套话的。
她有自己想问的事情。
只不过虞维还在啰里八嗦地恭维了半天。
“直入正题吧,”楚照沉声道,“我刚刚听虞少爷说,你以前见过家兄?”
虞维见过楚沧,说不定知道楚沧托镖行做过什么事情,这才是楚照最关心的事情。
在原书中记录得很清楚,虞上熙接了楚沧委托,去给他搞来一批玉,但是钱货两交时,楚沧准备讹她一笔,却没有做成,还被戏弄。
自此二人结怨。
楚照唯一想知道的事情,那就是这批玉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否又和卫云舟所佩戴的玉有所联系?
不然,楚沧何以大费周章地派人去找。
虞维似乎是诧异一般:“殿下怎么想起这种事情来了?我当然见过大殿下。”
楚照本来还在思考如何骗他开口,哪知道这个人似乎嘴巴没个把门的,一股脑儿又说了许多和楚沧的往事出来。
夸讚楚沧的话一箩筐,自夸的话又是一箩筐,最后还是落脚到了哀悼楚沧的想法。
楚照只能听着,时不时点头。
“看来家兄和虞少爷的交往还比较多嘛。”楚照试探道。
“是啊,当时大殿下托我们镖行去取一批织布……”虞维说到这里就不再做声了,面上带着狡黠的笑容,“那时候他刚刚和大姐说话,出来之后我就碰到他了。”
“织布?”
既然取过一批织布,那必然还会有其他东西,说不定就有玉的下落——她得让自己显得不慌不忙。
“织布这事可是秘密,”虞维打着哈哈,“织布失窃案,可让现今的太子殿下好一阵生气呢!哈哈哈。”
看来不是什么正面的勾当了,看来镖行也经常做这种事。
“原来如此,我其实也有所耳闻,”楚照斟酌道,“家兄应该还委托你们做过其他事吧?”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一次而已。我大姐知道得肯定比我更多。”虞维打了个呵欠,语气中带着惫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