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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隐晦的暧昧之意的句子,点到即止。
空气倏然间就凝固起来,一种浓郁的莫名氛围,开始在二人身边化开、弥散。
看来我猜想得不错——她就是这么等的。卫云舟淡淡抬眸,还偏了个头,长睫投下弧状阴影:“那么,您还是要像那天晚上一样,衣衫不整吗?”
楚照:???
她哪里有衣衫不整了,她明明穿得很整齐。而且,就算是她意识涣散之后,她也没有让自己衣衫不整!
哪怕是躺在卫云舟床榻上醒来,她的衣服都是和往常一模一样。
什么衣衫不整,无妄之灾,一面之词!
她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殿下,虽然我喝醉了,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记得清楚的。”
卫云舟清亮的眸子,如今染上了一丝疑惑不解:“您还记得啊?”
楚照却被她盯得有点发毛。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两人发生了什么一样。
但是不可能——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卫云舟岂会还让她在这里,只是看她好欺负而已。
于是乎,她偏要硬气这一回。
“当然记得,”楚照只能尽力让自己不露怯,“那夜殿下对我是真好,如果能再得一次机会,那便死而无憾了。”
她用尽毕生的模仿能力,换了个姿势:修长的手指交叉,抵住了自己的下颌。
紧接着,声音低沉,磁性的嗓音流泻空气,音波震荡空气。
一言以蔽之,怎么油怎么来,不管是笑容,还是声音。
这么讨人厌了,您还不赶紧骂了我让我说正事嘛!
卫云舟看着她,又是一愣。
漂亮的眉骨再次浮动,她轻轻咬唇,似是惊喜:“此话当真?”
只是,她的口气是疑问句,但是却又马上付诸行动:那双瓷白的手,又已经覆盖上了酥酪碗。
覆盖上又怎么样,另一隻手摸到了汤匙又怎么样,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碗越抬越高,一如楚照被吊起来的心。
被吊起来的不应该是心,而是她。
她终于受不了了:“还是算了,殿下,这实在是僭越了——”
“为什么?”卫云舟诧异。
楚照面色尴尬:“因为,因为……”
她飞快地在脑海中寻章摘句:“我觉得,人生还是有些遗憾比较好。”
卫云舟:……
冷白的手,放下了酥酪碗。
但是楚照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来。她怎么觉得眼前人身上好像浮着一层杀意似的。
有点微妙,更有点危险。
她赶紧给自己找补:“今日在下是吃了东西来的,非是对殿下的款待不满。”
“嗯。”卫云舟的声音特别冷淡。
楚照又瞥了一眼食桌,为了缓解尴尬,什么句子在嘴边,就立刻咕噜涌出:“上次来,已经品尝过长年宫中美食,这次就不必了。况且,上次还饮用了美酒。”
果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刚刚说完,楚照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说最后半句的。
都怪那酒,否则她也不会当场醉倒。
只不过“酒”倒是提起了卫云舟的兴趣,她盯着檀木桌子,上面的确还有一壶酒。
她伸出手来,轻轻摇晃:“看来阁下是不喜欢这长年宫中的酒了,是满的。”
没倒出来,旁边的杯盏是空的,没有酒液的痕迹。
楚照一时语塞。
姐姐,您才用宫中的酒给我灌晕,我还敢喝不成?
虽然楚照下决心要硬气,但是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还是很吓人的。
她还是顶着再激怒卫云舟的风险,缓缓道:“在下可不敢喝公主殿下所赐的酒。”
情理之中嘛。
她还是要微弱地表示自己的反抗。
孰料,再微不足道的反抗,都能被眼前的人无限放大:“既然这样的话,您当初何必在百官宴上请求本宫赐酒呢?”
代词又换了。楚照喉头一紧。
她忽觉自己实在是不太明醒,应该等要了东西再开始反抗的。
“呃……”她沉默片刻,决定跳过:“殿下,我来长年宫,是有正事的。”
卫云舟敛眸,面上一片索然无味的样子:“什么正事?”
她也有正事,只不过还没有说。先听听楚照怎么说。
“我是来找您的。”
“嗯,来长年宫,不来找我,阁下是打算找谁呢?”语气疏冷,但她还是笑了。
这人像是故意来逗她笑的。
听着不意间泻出的笑声,楚照觉得,自己好像又坏心办了好事……
没关系,楚照安慰自己,在这方面,卫云舟好像是死脑筋,随便她怎么认为。
当务之急,她真的想要拿回她的蓝色药盒。
她动了动喉头,因着刚刚说的太多,如今又有翻腾的痛感。
在楚照独自痛苦的时候,卫云舟又倏然开口了:“你先说吧,正好我也有正事要说。”
她又有什么正事要说?楚照古怪地看了一眼卫云舟,总觉得有些诡异。
抬眸后复又低首,楚照微微咳嗽了两声,脸颊红意更甚。
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刚刚就有了。这一切被卫云舟尽收眼底,她好整以暇地等着楚照的正事。
说起来,如今这宫中正事,不就是分一大一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