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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这些人忙碌,楚照忽而想起什么东西——
她垂眸,看向卫云舟:“殿下不去怀禾园么?”
再晚一些时候,恐怕羽鹰卫已经包围了怀禾园。
“不去。”闻言,卫云舟转了回来,顺势就往楚照的怀里面靠,“我们现在过去,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倏尔抬头,和楚照四目交汇,瞳眸幽邃,眼尾又不自觉地翘起,就像唇角的弧度,笑得开心。
别人都这么主动了,楚照没有不主动的道理,她顺势就将人往怀中圈紧。
“为何不去?”她问。
卫云舟伸出手来,随性地在楚照胸前游离,撩拨得眼前人脸红心跳。
楚照今日“仓促”出来,本来就穿得有些奇怪。
隻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春葱般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挪移过。
从心窝处开始开始痒痒。
楚照俯首,挨上卫云舟的额:“干嘛呢?”
“消磨时间,”卫云舟答得理所当然,二人之间距离又变得颇近,唇息喷洒在饱满的额头上面,“再说了,我们现在是出不去的,不信你看这些救火的人。”
楚照这才抬头,去看不远处大门口,果然那些提了水桶水盆的人,她们依次排开,却没有走出去。
门外有些喧嚷的声音,那抹景泰蓝色的身影,似乎在争论什么。
“被拦住了。”楚照喃喃。
卫云舟点头,“是啊,出不去了,是他故意不让我出去呢。”
这个他,是太子。
“那我们怎么办?要是陛下有什么性命安危……”声音到这里就停了。
卫云舟却没什么表情,继续伸手做着刚刚的事情,滑过薄薄的布料,会蹭到里面的绷带,像狗尾巴草一样,仍然挠得心痒。
楚照无奈:“看来我们云舟真是事事都想到了,不然现在不会在这里折腾我。”
“就折腾你,”卫云舟鼓了鼓腮帮,手上动作不停,“害我昨天染上风寒了。”
“我不是说了,陪你一起么?”
卫云舟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她用额头轻撞了楚照下颌,嗔怪道:“谁要你在这件事情上陪我一起了!”
“好好好,不一起。”被撞了之后,楚照老实多了,“说正事,现在怀禾园什么情况?”
“太子派兵包围了怀禾园……”卫云舟声调散漫,不太当回事,“说不定,他现在正在焦头烂额,要不要进去见皇帝呢。”
楚照再也忍受不住痒意,伸出手来捉住卫云舟手腕,然后不经意对上眼神时,二人脸上都泛出笑来。
卫云舟的笑,倒像是做坏事终于被发现的笑。
“不玩了,不玩了。”她嘟囔几句,终于垂下手,这次换了头,她倚靠上去,叩击着不断加速的心跳,“我就不去了,兵营自然会有人去的。”
楚照知道,西郊大营的人进得来,这是何桓生说过的。
“殿下不去救驾?”楚照尾音上扬,似是好奇。
“我救什么驾,我一个弱女子,得需要别人保护才是,”她闷闷地冷笑一声,“好了,说正经的,太子谋反,我和他同为摄政之人,我贸然出现,必定惹我那父亲生疑。”
二人还是保持着依偎态势。
“你知道吗?”她的语气忽而变得飘渺起来,像是在怀念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楚照疑惑:“知道什么?”
卫云舟忽而抬头,对上楚照的视线,“他说,他要活到一百岁,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呢。”
活这么久?
“熬死我的哥哥,熬死我,还有我的……三个弟弟?”她缓慢地说着。
虽然语气平淡,但楚照听来还是觉得心悸。
要活到一百岁,还要熬死所有的孩子?
卫云舟仰头,二人终于分离,原是门口那边有人过来了。
“公主殿下,宫门外围了一队士兵,让我们不要出去。”宫人前来报信。
“本宫知道了,那就不用出去了。各自回去歇着吧。”
宫人这才抬头:“是。”
她看见公主和驸马二人衣衫都不甚整齐,想来也是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也不敢多注目,赶紧回去了。
“走吧,我们回去等着。”
夤夜渐散,星光开始黯淡,怀禾园中水映殿,却仍是灯火通明。
朝徽帝紧皱着眉头,听台阶下太监的汇报:“报告陛下,园林已经整个被羽鹰卫包围了!”
羽鹰卫,他自然清楚,这支卫队不过几千人,归东宫太子所管辖。
事情凑巧而又突然,今夜东宫还走了水,宫中好多人,都去了东宫救火。
怀禾园因着皇帝和太后都在的缘故,侍奉的人颇多,听闻东宫走水,即刻便派遣去了不少人。
这些人,一到东宫,就被扣押了下来。与此同时,怀禾园也遭到了包围。
听完太监的汇报,朝徽帝冷淡开口:“所以呢?朕的太子,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太监扑地,脸埋得特别特别低:“太子殿下如今还在园外等候,他把怀禾园包围得水泄不通,让您交出……传国玉玺来。”
“让朕交出传国玉玺?”朝徽帝轻嗤一声,“他也配?”
应昆和地下的太监,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忍受这煎熬的气氛。
立地八角宫灯,模糊了朝徽帝的脸上的细纹。若非应昆知道皇帝具体的生辰年岁,他定然觉得皇帝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