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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没有迁怒于他,太医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怀禾园中一片大乱,太后和后妃等人,全部都被吓得不敢出来。她们只知道有人谋叛,却不知谋叛者为谁。
朝徽帝也不会让多余的人知晓谋叛者为谁。
他吩咐应昆:“太子暴卒,如今正值太后千秋、公主大婚,秘不发丧——过两个月再说。”
应昆知道皇帝这是想掩盖此事,他赶紧应下。
这仓促滑稽的宫变,就这么告一段落。
“将宫中封锁,任何人,无令不得出宫!另外,将这宫里面,里里外外都给朕搜一遍。”
刘康远坐立难安,他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突然死掉。
一旦死掉,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太子逼宫,传出去多么让皇家蒙羞啊!
何况这还是当年朝徽帝做过的事情。
应昆跟着皇帝回了水映殿中,“陛下,要怎么搜?”
“罪魁祸首恐怕已经出逃了,”皇帝冷冷地垂下眼睛,摸出一个小药瓶来,“那死老道,为了报復朕,还真是煞费苦心。这是朕刚刚捡到的。”
那个小药瓶上面有着花草图案,正是夜泓观的标志。
“那还有……”应昆欲言又止,剩下的词句,是必要。
朝徽帝目光变得森冷起来:“只不过跑了一个,朕只是想要知道,这宫中,还有没有其他人想要太子性命的?”
两相製衡,如今少了一个,天平就这么倾倒了。
“摆驾长年宫,朕要去问问朕的女儿女婿了。”他忽而一笑,“不知这一对新人,昨夜如何?”
长年宫外的羽鹰卫很快便束手就擒。
皇帝只是让他们在门口先等候着。
“公主如今在什么地方?”
“回陛下的话,殿下还在临华殿内呢——昨夜的洞房。”
皇帝点头,便往临华殿去,他特地没有让人通报。
他刚刚走近,便听得几声吟哦之声,惹人浮想联翩,终于他还是停了脚步,让应昆通报一声:“陛下驾到!”
于是乎,这对新人才“猝不及防”地整理,匆促出现,参见皇帝。
两人面上芙色未消。朝徽帝只是扫了一眼,便看见卫云舟脖上那些盖露不住的红痕。
朝徽帝微微蹙眉,对楚照心下不满又生了几分,这可恶的混小子。
只不过他面上还是带了笑意:“朕今日来看看你们两个,想问问夫妻生活是否和睦——嗯,不过看眼下这个样子,不须朕多问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照一眼,眼中净是责备。
呃。楚照无言以对。
“昨夜吵闹,你们可还睡得安稳?”
卫云舟答道:“我们起来看过,说是东宫走水……门口卫士说不让我们离开,于是我们就回来了。”
皇帝轻轻颔首,忽而看了一眼楚照:“驸马跟朕过来。”
楚照心里一惊,莫非这皇帝还要对口供不成?话说回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卫洞南到底是死是活?
皇帝让楚照跟着她到了偏殿,道:“朕这女儿是先皇后唯一所出,驸马,还是要好好对待她——饶是新婚夜,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楚照再度无言,有些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谁在折腾谁。
“刚刚朕也听听房婆子说了,”皇帝眉间郁气少了几分,“总之,你心中要有个度,可别委屈了她。”
楚照满口答应。
皇帝并未再多说,终于离开了长年宫。
等到皇帝走后,卫云舟相当好奇,过来问楚照:“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少折腾你——说你娇弱。”楚照一脸无可奈何。
“哈哈哈,”卫云舟笑得发颤,也煞有介事道,“嗯,这下驸马可就要奉诏行事了。”
看卫云舟高兴,楚照不由得生出刮那挺翘鼻尖的衝动:“还傻笑呢,你爹他过来,不就是怀疑你么?”
“那还能怎么着?本宫可是忙着成亲,忙着和驸马一度春宵……连长年宫都没出过,”卫云舟终于止住笑意,捉住那隻磨蹭她唇边的手,“放心吧,不会有事。”
少了一个孩子,皇帝决计不会再想少一个。他来,只是想要寻求一个安慰。
“哎,你还是得好好听皇上的话,”她勾住楚照脖颈,覆上她的唇瓣,呼吸都变得馥郁粘腻起来,深深吻她,“是吧?要好好对待我——”
有太多证据可以供她指认——红色灯笼、做过标记的兵器……只不过,这些东西,统统都没有派上用场。
皇帝掩盖了太子谋反之事。刘康远明升实贬,被派往北境。
既无人谋叛,何来救驾之功?没将他杀死,已是万幸,刘康远学会了噤声。
只不过,北境路途遥远,风餐露宿,又有歹徒出没,随随便便“死”个人,倒也是情理之中。
终于,知晓这场滑稽宫变的人,全部被灭口,抑或是发配边疆,还有些人,被关押在天牢,等候审判。
戒严
昨夜至天明,皇宫中发生了不可外泄之事。
有些暂留于宫中、还未及出宫的京中贵女、世家公卿,全部被拦了下来,挨着挨着搜查。
详细到每个人的籍贯,所来何处,家中长辈等等。
众人俱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只是听侍卫盘问过了。盘问过了还不够,还要逐一找来名册检验,对上那些受邀名单上面的名字,一一比对之后,这些人才能够被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