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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信,里面还带了一个匣子,打开是一块未经雕琢过的玉。
信上说了:“这玉便是殿下所求之物。是在下好不容易才从我姐那里偷来的。”
不仅如此,虞维还在后面狮子大开口,意图让楚照再多给他些好处。
答应了让他当家主还不够么?楚照喃喃自语,将信压好。
只不过那玉还未经雕琢,哪怕楚照现在去寻来卫云舟的那枚玉坠,都无法立时做出比较来。
她找来红枫,让她把这块玉送去打磨打磨:“打磨好了之后,再问问懂玉的人,说说这玉是什么来头。”
红枫点头,忽而好奇地问:“殿下,那信上可还是说了什么?”
那日虞维说话,红枫也在场。
“黄金白银,不一而足。”楚照随口道。
红枫皱眉:“那您是答应了他吗?不过,这玉当真值钱?”
“钱倒是好说,只不过,这玉嘛,还得再琢磨琢磨,”楚照沉声,心中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万一,这一对姐弟,联手来赚我便宜怎么办?”
红枫这才恍然大悟。
也是,事到如今,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虞上熙,仅凭书信联络,还有那虞维的一面之词。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龃龉呢?
“殿下,现在已经不早了,您不往长年宫去?”
楚照懒懒散散答话:“不去,我被抛弃了。”
“啊?”
“没办法,人老珠黄。”
红枫:???
空房
今日罢朝后,卫云舟仍旧如前几天行事,往御书房里面去。
太子还活着的时候,二人便是可以使用这书房。
他死了,公主如今大权独揽,使用御书房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况且,朝中还有些人,觉得自己的事情,不方便在早朝说,喜欢偷偷摸摸地过来。
这个时候,也是留给他们的。
只不过今日卫云舟没先在御书房等到人——她被人拦住了。
“公主殿下,请留步。”声音带着一丝故意的沉重。
是女人的声音,如今这朝中,也就只有她和她两个女人了。
卫云舟转过头,脸上勾起浅淡的笑意:“这不是傅将军么?您调查回来了么?”
她今日甚至还是着了戎装,腰中佩剑,大抵是因为进宫之故,在宫门处解下了。
傅季缨说得相当正气凛然:“正是,关于恆、连二州……臣有本奏,当然,此地不便,还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卫云舟应下。
修长的鸦睫垂落,投落出一片弧形的阴影。
她早就知道了这两州浮尸案的事情。有些事情,并不需要仔细地调查。
况且,如今卫洞南已经死了,这两州的事情,更不需要一个结果了。
无头悬案,不了了之,便是最符合皇帝心意的决策。
只不过,既然人家来了,卫云舟自然还是要接待一二。
二人还是去了御书房。
傅季缨似乎有些局促。她从来没有和卫云舟单独相处过。
朝堂之上的有些敌意,如今在二人相处的时候,变得相当别扭起来——当然,仅仅是她一个人别扭。
桌案上面依然累积起来了不少奏疏,这太子死了,还剩下一大堆痕迹呢。
“殿下,臣有本奏,”傅季缨倏尔开口,迈步向前,取出手中奏疏来放在那本就堆起的桌上,“臣奉陛下命前往调查,到的时候,太守已经畏罪自杀了……”
卫云舟粗略地翻阅了那本奏疏。
这种时候,傅季缨还是讲究了些如何说话,上面明里暗里都说了,这恆州矿洞有人违法开采,所有人对他们的头头讳莫如深。
奏疏上面,没有直接下定论究竟是谁。
这话是要留到当面说的。
“殿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在恆州非法开采矿洞的人是……”马上要说出的名字,还是让傅季缨顿了顿。
她仔细地观察台阶上人的面部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傅季缨刚刚回京,便听闻公主大婚,一是惊讶,二是另外一种莫名的情绪。
没想到她竟然会成亲。
“本宫知道了,”卫云舟就在此时开口打断,阻止了她说出后面半句话,“辛苦傅将军了,我看过了。”
对上那双清灵眼眸,傅季缨竟然觉得自己喉咙发哑。
果然,皇家人就是如此——端坐高堂,官官相护,他们也是这般。
傅季缨忽然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来:“如此说来,公主殿下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她今日回京,也听说了太子抱恙之事。恐怕这病和她所调查出来的事情,脱不了什么干系。
皇帝果然不会处理太子,一如这位摄政公主照样偏袒她的兄长一般。
卫云舟笑了:“傅将军说的话,本宫听不明白。正好,你的兄长今日也到了,现在出去,大概还能追上他。”
说来说去,还是赶人。
傅季缨眉头深锁,更觉自己这月余来的奔波都是徒劳。她和他们,不会有两样。
她喉头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殿下了——顺祝殿下和驸马,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言罢,她甚至没有等到公主的回应,便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