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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序秋皱眉:“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有楚二殿下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自从上次目睹楚照打砸之后,谢序秋对楚照大为改观,而今还担忧起她来。
秦姒摇摇头,唇线有微微弧度:“不,我想,这也许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拭目以待吧。”
她微不可察地笑了笑,眸光流转在星穹上,流光点点。
心事
月黑风高夜,有一人鬼鬼祟祟穿行在街头巷尾。
明明他今晚出来的时候,天上还有点星星的——随便穿过了几条街坊,天上的景况便变了样子。
“终于找到你了。”
一顿摸索,吴义仁终于找到了柳府。
柳家在京中颇有威望,自然也是住在繁华之地,只不过今夜吴义仁终究是惴惴不安,接连着走错了好几次路。
漆门紧闭,唯有两个家丁提灯,在门口等候。
隐隐约约,隔着高墙,似乎能看见柳府里面有白幡飘扬。
“二位,可否通融通融?”吴义仁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其中一家丁面色不悦:“这么晚了,阁下是要做什么?如今我们府上公子遭遇不幸,老爷如今天天愁眉不展,夫人也以泪洗面……”
吴义仁正准备开口解释,旁边的那个家丁却将他认了出来。
“我认识这位老爷,”另一个家丁开口,“放他进去。”
“啊?”
几乎隻说了两三句,吴义仁便被放了进来。尽管刚刚在外面瞧见了这里面似乎有白幡飘扬,但是走进时,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在府外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府里面,才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只要是能被缠绕上的,不管是树枝还是壁灯,上面都绕了白布。
府邸各处,都摆满了祭奠之物,纸钱扎纸,一应俱全。
吴义仁刚刚转过垂花门,便被停灵的棺材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尸体还没进棺,从上到下覆盖了一层白布。只不过,吴义仁是见过柳长安死相的人。
面目狰狞,浑身是伤。
可是他没有办法解释,没办法推卸责任,毕竟这人是死在晴潇楼的。
已经十多天了,居然还停灵府中,看来这柳老爷的怨念颇深啊。
但是他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定了定心神,吴义仁托人引见。
那小厮听吴义仁报上了名号,也不多作停留:“您来得真是时候,正好老爷不曾休息。”
吴义仁很快就被引入会客厅。
柳臣之如今眼窝深陷,头髮散乱,他以手支着下颌,完全没有平日里面作威作福的样子了。
看见有人来,陈夫人便知趣地离开了。夫妻俩,刚刚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
“您怎么今日得空来见我了?”柳臣之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肥胖圆滑的男子。
当时,柳臣之听说自己儿子死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他。只不过吴义仁百般推诿,柳臣之念及太后的千秋宴近,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毕竟是自己家中的独子,毕竟是他柳家的血脉,柳臣之一直觉得心中有一口恶气。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地把晴潇楼这些刁民惩治一番!
“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柳大人。”吴义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柳臣之闷哼一声:“什么重要的事情?想来阁下刚刚进来的时候,应该在垂花门处看到了吾儿的尸体吧?”
果然,柳臣之对此念念不忘!
如此更好,吴义仁抬头看他,动了唇舌,先说了些客套话。
“如果你今日来,只是为了说明,吾儿的死与你无关,与晴潇楼无关,那你就可以走了。”柳臣之恹恹开口,还挥了挥手,相当不快。
这个晴潇楼,胆敢谋害京官!
他还是不悦:“长安一生恭谨,以往从来没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只不过适龄未婚,误入花楼,便落得如此下场!”
他一定要惩治这晴潇楼,不管是什么人。
出乎他的意料,吴义仁却冷淡自持:“是吗?柳大人,这么有信心,能够惩治晴潇楼吗?”
柳臣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吴义仁微微一笑,这才缓缓道来。
他选了些对自己有用的话讲。
柳臣之的脸色,刚刚还一副厌倦模样,但是在听见这楼幕后主事是谁之后,他就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他按住狂跳的心,耐心地听吴义仁说完,他冷漠注视着台下人略略显得倨傲的脸。
终于,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的话,那柳某还是多谢阁下的提醒了。”
吴义仁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老夫也便说到这里。”
“哼,送客!”柳臣之大手一挥。
“不劳柳大人费心了,我自己会走。”吴义仁乐呵呵地说完,不让小厮碰他,他自己走了出去。
等他彻底走出柳府的时候,他的背上早就湿了一片。
要做这么大的一出戏可不简单。没关系。
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只要能够让那女人不自在,又何妨!如今,他是什么都没有了。
看吴义仁走了,陈夫人这才从帘幕后面闪身而出,开始安抚柳臣之:“老爷,别那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