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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姒被楚照这句话说得脸红,她颇觉赧然,用力地绞着手中帕子,心口咚咚狂跳,撞得她耳边都震。
她在理解楚照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你们当然值得,对不对?”楚照走过她的身边,甩下最后一句话,“我们先走了。”
许诺下的身契,还得去兑换呢。
秦姒本来还欲阻拦,但见楚照走得决意,她也不再强留。
钱霖清和红枫,俱是默不作声,跟着她一起走了。
等楚照走后,她伫立原地,心下掀起惊涛骇浪,不明白楚照此举何意。
“秦娘……”序秋小声唤她,“她是怎么想的呢?”
秦姒摇了摇头,“不知道,恐怕以后我们得好好报答人家。”
她小声低喃了一句。
“是啊,得好好报答人家——”
调用钱财赎身,麻烦是麻烦,楚照还是赶在官衙将关之前,将钱尽数凑了去,她将那些身契收在一个盒中。
那衙役将身契交给她时,言辞闪烁,带些巴结也带了些八卦:“侯爷还真是有心,只不过您不担心您家那位吗?”
楚照咳嗽两声,将盒子收了,不多言语。
这消息怕是长了翅膀,未免传得太快。夜深了,她的确也该回宫去了。
今夜长年宫中灯火烁亮,这流言蜚语一旦从街头巷尾进了宫中,那便是长了脚满宫乱飞。
宫人守在门口,精神矍铄:“啊,这驸马该不会是害怕得不敢回来了吧?”
笨蛋
无边夜色吞噬天际所有的清朗,一轮皎月高悬,撒下银色辉光。
楚照辇至长年宫。
此前她已经将红枫送回柏堂,回来的时间亦不算太晚。
门口左右站了两个宫人,上一刻还在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讲着这宫外传进来的流言,下一刻便觑见,停在宫前的辇。
宫人:……
她们面色不自然地向着楚照行了个礼:“参见驸马。”
“嗯,”楚照本来觉得没什么,但上次瞧见这宫人如此这般表情,事情不太妙,“宫中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两个宫人好容易才敛了面容:“没什么,没什么。”
最好是没什么。
“说。”她眉头紧蹙,站在门口,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那宫人自然不能将她们所谈论的讲出去,只是说今日有些流言传进宫中。
楚照心下已经了然。
她本想直接回寝殿中去,但思虑到她上次“饿死风波”,还是先沐浴换衣后再回去。
水月殿烛焰跳动,微光晃荡在卫云舟的眼睑眉峰处。
她坐在古琴前,弹奏着舒缓悠扬的曲调,一声一声漫过耳廓。
她听得一声通报:“殿下,驸马适才已经回宫了。”
卫云舟颔首,迟疑片刻才朗声又问:“我知道了,她现在在何处?”
宫人声音洪亮:“驸马洗浴去了。”
卫云舟不再出言,只是又奏响了未完的曲。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檀木小几旁,上面放了一个青瓷小瓶。
等吧,等吧。
人终于来了。
她看见她表情稍显局促。
卫云舟的笑意颇深:“本宫都听到了,还以为驸马今日不敢回来呢。”
楚照面上含着一抹尴尬的笑。
这事情她也推断出来了,群众和衙役的反应,莫不是觉得她这个做驸马的不忠于公主。
好在她前几日夜间已同卫云舟说清楚了。
她想了想,随手拖了旁边一条凳子来,坐在卫云舟面前。
夜色渐深,卫云舟也隻着一件单薄寝衣,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莹白肌肤。
“我又没做亏心事,做什么不敢回来?”楚照笑嘻嘻道,然后伸出手来欲将她的领口拉上。
然而手还未碰到,便被轻微的力道擒住:“你是没做亏心事咯。”
声音很轻,眼神却炙热滚烫。
细腻的触感沿着手部,一直滑到楚照肩颈,两个字简单又不容抗拒:“移开。”
楚照困惑,正犹豫间,那手却相当熟练地撩开衣服。
皮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或多或少还是觉得有些冷。
那本是她前几日咬过的地方。
指腹滑过还淡淡的坑痕,卫云舟靠近,薄唇压在楚照耳侧,淡淡的热气横扫:“现在还痛不痛?”
楚照微怔,“还好。”
那日她被咬得确实疼,只不过几天下来淡了不少。
“那就是还疼。”
热气逐渐稀薄,卫云舟转身去拿那个青瓷小瓶,“到床上来。”
楚照讶然,她原本以为……
但也不一定,现在的气氛还是有些紧张。
她咕咚吞咽了一口唾沫,走到床榻边,然后便被按下推倒,躺在枕上。
她眼睁睁看着卫云舟拧开那药瓶,里面倒出油来。
指腹上沾染药油,细腻的触感相压。
药油相当清凉,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这药是太医院那边送来的,说是对咬痕管用……”卫云舟用着极轻浅的语气说话,手上上药动作和缓,“拿来治狗咬的。”
楚照心跳咚咚,看着那骨肉均匀的脸,猛觉紧张。
上药动作停了,卫云舟目光移了过来,“二殿下这驸马当得还真是恣意。”
楚照干声,想说什么却觉话在喉中,卡住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