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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舟闭上眼睛,胸口猛地起伏,“够了。”
“不够,”楚照并未松开手部劲道,“你必须得听我说完。我嫉妒他,凭什么他可以在这种夜晚出来和你见面?”
对,他等会儿还要过来见面……
卫云舟隻觉自己呼吸凝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家都是一起来的,大家都是皇子,都是质子,我凭什么不嫉妒?”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唇靠近卫云舟的脖颈处,亲昵地摩挲过,“所以,卫云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顽固,很死脑筋?”
卫云舟仍旧觉得喉中一片干涩,她感受到楚照紧扣着她手腕的力度。是了,这是她的愤怒,她的嫉妒,她的顽固。
脖颈间亲昵的摩挲没持续太久,楚照很快便抬起头,沿着下颌一路描摹到了卫云舟的唇瓣。
湿润的衣服,裹着温热的身体,衣料摩挲时连带起无尽的涟漪。
依旧是不知技巧地撬开牙关,舔进腔中缠连,偶尔泄露几声重喘。
终于唇瓣分开,卫云舟看见楚照面上潮红。她都这样了,那她自己呢?
卫云舟苦笑,终于喘过气来,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音更近。
她的心倏然一沉,眼睛即刻看向别处,却被楚照捏住下颌转过:“怎么,公主殿下现在打算毁约了?”
她仍旧语带讥讽。
卫云舟咬唇,将声音压得极低:“怎么毁?”
“公主殿下和我没有约定,只有欠与不欠,”楚照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还记得赏花宴的时候吧?”
那一万支金簪的事情。
门外开始响起了试探性的、微弱的敲门声音,与之而来的还有做贼一般的叫声:“公主殿下,您在里面吗?”
明明声音微弱,却听得卫云舟浑身战栗,她被擦花的唇如今哆嗦着。
楚照欺身压来,又伸出拇指,从下颌一直摩挲,再度抚上肿胀的唇瓣,她亲昵地靠近她的耳边,热气徐徐呼入:“公主殿下,您在里面吗?”
“你想干嘛……”卫云舟启唇,憋出几个字来。
楚照笑了笑,眼中晶润迷蒙,像是蓄积了这一整个秋夜的雨,“我想让殿下还我东西,你不是从来不肯接受别人还你么?”
楚照松开她的手腕,卫云舟忽觉腰间一阵痒意,她瞳孔骤缩,心中骇浪。
如今她们二人抵在门板上面。
“好吧,”楚照又乖巧地靠在她的肩窝处,声音很轻,“果然宫人说得不错,公主殿下就是喜欢赏赐别人。”
卫云舟闭上双眼,她还有一隻手和楚照十指紧扣着,汗湿津津。
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握住的她的手,热度像是能够透过掌纹传递,燎得她心中一片荒芜。
“公主殿下,您在里面吗?”门外声音重又响起。
楚沧适才见秋月水榭中灯火微弱明灭,心下大喜,以为这是公主早早地就在这里等候。可是他低头看向地上泥泞的足印,心下便愈发不妙。
怎么公主殿下还带了随从来?而且,看这个脚印,也不像是小宫女的足印。
他就这么带着胡思乱想踏上了台阶,一瞬便看见门板窗纱后面的憧憧黑影。
楚沧犹豫了许久,贴近门板,终于大着胆子问了一遍,无果。
这是怎么了?
不,他再问一遍好了——
想了想,楚沧便又问了一嘴,这次他听到了回答的声音。
“嗯……”卫云舟被楚照的头抵着,她只能勉强垂下头,无力地靠在楚照肩膀上面,看见她脖颈上面汗珠和雨滴混杂、晶莹剔透的样子。
雨夜潮湿,淋得她们今夜都不会干燥。她们进房间已经有那么些时候了。
“啊?公主殿下,您在里面?”门板外的声音愈发惊喜起来,“那么,我可以进来吗?”
卫云舟微微阖上眼睛,她听着廊檐下流落潺潺的雨声水声,抬头也只看到天旋地转。
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位质子的呢?是那根金簪么?
楚照的呼吸声音愈发急促,她低声笑着:“我知道你找他做什么。”
卫云舟没说话,她冒着汗,如今只能听楚照说话:“所以,公主殿下,你能不能也利用一下我呢?我可比他管用——”
这话好似平地惊雷,一瞬便如今夜的闷雷,劈得她心旌飘扬。
“可以吗?”楚照的手悬在半空中,秋夜的冷气从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飘进来,颤了音。
顷刻后,便有一声回应,即是允诺。
卫云舟忍着眼泪,好在她还有一隻手空出,支撑着飘摇的门板,一如飘摇的秋夜。
“楚,楚……”
楚沧听到门后传来的叫声,他喜上眉梢,立刻回答道:“对,就是我,楚……”
不料还不等他说完,“照”字便微弱地飘入他耳中,传进去的时候,像是放大了数十倍。
大雨如注,撞裂碎在路上,楚沧呆滞地瞧着眼前憧憧黑影,那个单字在他心中荡起许许多多涟漪。
他的手如今还悬在门边,只等得到公主的批准,他便可以进去了。
公主殿下如今正是待嫁的好年纪,他好不容易才寻了今年的状元探花的错,如今正满心欢喜地等着公主殿下批准呢。
如今公主殿下说什么,他就要跟着做什么。她的话,他是一句都不敢违抗。比如现在,她不让他进去,那么他就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