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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歌玉安两人此刻却也已经举起木棍向他袭来,月娘看了眼已经躺在地上吐血的余姝,咬了咬牙,在小巷中摸起菜刀,也衝了上去。
余姝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才缓过来,她擦了一把自己唇角的血,向来怕痛的少女此刻哪怕痛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也强撑着坐起来,几乎眨眼间莺歌玉安也已经被打倒在地,月娘的菜刀眼见着要被夺去,几个从前弱不禁风的女人能顶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葫芦额看到自己胜利在望,甚至分出了一隻手去拿报信的烟花弹,余姝瞧准时机,趁着月娘挡在他胸口令他视线受阻的时候掏出火铳一把打到了他拿信号弹的手上。
只听得砰地一声,血雾弥漫,瞬间溅了月娘一脸,葫芦额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动作却已然停滞了下来,月娘目光坚毅,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那把菜刀送进了他心口。
葫芦额的身体轰然倒下,四人脸上同时有了片刻呆滞,随即便是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
哪怕是余姝都咧开唇笑了起来,她又咳出来了两口血,心底总算安定了些。
这是她们刚刚便商量出来的战略,在前来伏击葫芦额前她便已经和几位姐姐透了自己有一把火铳的底,可她手上一共只有十二发子弹,四人一致认为能少用便少用,火铳里每多一发子弹来保护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便多几分,而这把火铳射击距离有限,余姝又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开过枪,准确率如何并不敢保证,这也是她们一开始没有选择在葫芦额一出现便直接开枪的原因,万一没有打中,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倒不如先试试四人合力能不能解决。
索性余姝最后开出来的枪是准头良好的,打中了葫芦额,给月娘创造了机会。
月娘一把扶起余姝,担忧问道:“妹妹,你没事吧?”
余姝衝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喘了一口气后捡起了染血的信号弹。
“我们回去,直接回小院里,葫芦额这条路人少所以他能寻得快些,其他几人的路没这么快,要在人群中寻找要更多时间,我们要把他们叫回小院里。”
几人说走就走,强忍着刚刚和葫芦额的打斗中留下的疼痛,相互搀扶着迅速往回走去。
四人到小院时那几人果然不曾回来,余姝将信号弹放了出去,这一回她们干脆潜伏在了正院的一处草垛后,这处草垛紧贴大门,却又属于视觉盲区,反而不会惹人注意。
大概是老天都在帮几人,第一个回来的竟然是喜大。
他一打开门便警惕得四处望望,衝里头喊道:“葫芦额,你找到人了?”
还不等他说第二声,余姝已经从草垛里站起身来,火铳瞄准他的后背,一枪打了过去。
喜大瞬间捂着肩膀发出一声哀嚎,剧痛席卷了他全身令他面容扭曲,他的体质较葫芦额差些,连葫芦额都忍不住的痛苦更别说他了。已经有了默契的几人此刻甚至不需要言语便一拥而上,莺歌拿着木棍狠狠敲在他脑后,令他短暂失去了意识,月娘与玉安连忙拿了绳索将他捆住,四人手脚利索地将他也丢去了后面的臭水沟中。
原本四人还想留下喜大要挟另外两人,可此刻做起事来却越来越顺手,那些恐惧和软弱也在高度紧张的精神中被抛去脑后,思来想去便干脆少费些口舌,用了同样的方法潜伏在草垛中,将另外两人也用同样的法子快速解决了下来。
等将臭水沟里的几人再掏出来时已经到了丑时,四人累得气喘吁吁,尚且还有些力气的玉安去弄了一桶凉水来,毫不客气地一把泼到被捆得严严实实砸得头破血流昏过去的四个沙匪身上。
没吃枪子儿的王峰状态最差,仿佛随时可能那口气提不起来就直接过去了,剩下的喜大三人不是废了一隻手就是废了一条腿,硕大的血洞正滋滋冒着血,痛得想哀嚎,却又被王峰同款黑炭堵住了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余姝坐在地上,摩挲着自己的匕首对月娘几人说道:“姐姐,他们暂时还不用死,我接下来的计划还要他们有用,但我们可以先发点气。”
刚刚还累得瘫倒在地的三人听了她的话立马就跳起来了,月娘手里还拿着根木棒,哈哈大笑起来,是难得的畅快轻松。
地上几个沙匪面对她的走近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月娘丝毫没有手软,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前我见过同村的老人劁猪,若是我没有因觉得那大爷大娘劁猪颇为可怕便拒绝了她们让我当她们的学徒,说不准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现在回想一下过去她俩教过我的,说不定还是能够做得颇为标准。”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落下了木棍。
哪怕被黑碳堵着嘴,喜大喉咙眼里都发出了尖锐的声响,痛到极致然后昏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猪都不如。”
月娘摇摇头,轻蔑道。
另外两人见她的模样犹如见着了活阎王,见她将目光转向自己疯狂摇起头来。
可月娘又怎么会放过这两人呢?
待到地上躺了一整排昏厥的沙匪,月娘才终于力竭躺到在地。
看够了好戏的玉安莺歌衝月娘竖起了大拇指,直呼她手艺高超。
“下面我们怎么走?”
月娘谦虚地摆摆手,问道:“解决了这几个,我们无论往临裕走还是往妲坍走都并不容易,路上的危险不会比现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