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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睁大眼看他,仿佛突然看出了他竟这样低劣,颤声道:“您、您在说什么啊?我没有。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清白?清白姑娘怎么会跟着男人来这种地方?”他极为猥琐地笑道:“少装了。”
可下一瞬他便睁大了眼,因为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持刀的少女红润的唇角扬起一抹堪称冷酷的笑,“我就说过,我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怎么不信呢?”
“你看,你不信我,这不死了吧?”
守卫颤着手指想指向她,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和愤怒,不知在不敢置信于她的很辣,还是愤怒于她的睁眼说瞎话。
可他开不了口了,那一刀正中心臟,甚至还感受不到疼痛便让他软软倒了下去。
一旁的守卫们已经感受到了一丝不对,试探问道:“你们说完了没有?”
余姝唇角勾了一抹笑,没有回话,没有拔出匕首,她取下了自己脚上的铃铛,朝楼上丢去,而自己则迅速在所有人都看不到时退去了地下室。
头顶传来一阵喧哗,显然是守卫们发现死了人,遣人顺着铃铛响起的方向追去。
待到脚步平息,余姝摸索到了另一边楼梯上,此刻周围已然有仆从终于拿着火烛补给前来,余姝飞速跑上了三楼,然后垫着脚进了傅雅仪的包间。
屋内空无一人,余姝不敢点灯,摩挲着寻到了自己一开始褪下的那套随仆从下地下室看笼子的衣裳和面具,再次伪装成了还景的一名仆从,这个人的身份与药兔伪装的身份应该是同级,也能够处理还景的大小事务,她给自己面上换了一层略显焦灼的表情,往外走去,在遇着捧着烛火前来的仆从们时,着急说道:“这一层都是贵客,大多受了些惊吓,我刚刚才挨个安抚好,快给他们送灯去!”
说着还要再问一句,“下面情况如何了?”
因她态度太过自然,此刻又群龙无首,又丫鬟回答道:“下面死了不少人,刚刚还死了个守卫,您快下去瞧瞧吧,那里正寻不到主持大局的人,乱成一团了。”
余姝点点头,堂而皇之地走到了一楼。
此刻已经有了灯火,一楼的众人大多在搬运处理尸体。
有守卫见着了她的身份牌,顿时仿佛看到了救兵,“大人,刚刚有人杀了刘二,因为太黑,看不清人,等我们发现时她已经逃离了,我们已经将还景团团围住,一隻苍蝇都跑不出去,还请您下令搜查!”
守卫是不可能将自己放走了药兔又让刘二当面被人杀害的事说出来的,若说出来,没命的怕是他们自己。
这早就在余姝意料之中,所以她才敢扮成还景内部有一定身份的人下来,因为这群守卫急需一个能洗刷他们玩忽职守这一罪行的人。
余姝面色一沉,一巴掌拍到了面前这个守卫身上,“你们也太没用了些!连个人都抓不住!楼上都是贵客,怎么一个个搜!你们疯了吗!”
守卫被她拍得一个踉跄,反倒不敢再抬眼看她,怕被看穿了自己的心虚,所幸他身后其他人还颇为有脑子,连忙说道:“大人!凶手还留下了一把匕首!上面有花纹,有图腾,说不定能助您寻的真凶!”
余姝:“有这种东西还不拿过来!”
刚刚余姝用来杀人的匕首被放在托盘里呈了上来,她扫一眼,眸光轻闪。
正在她要拿匕首时,大门外涌来一队官兵,着急的城长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问道:“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余姝此刻态度略显傲慢,她慢条斯理拿起了那把匕首,对城长说道:“这是我们还景的家务事,您怎么来了?不过是跑进来了几个小贼,早已被困在这里头,待我将这证据呈给我们当家的,便能够解决了。”
可这句话实际上是对任野婧说的。
她无所谓任野婧知不知晓自己是谁,她只需要告知任野婧,此刻属于真凶的匕首正在大堂里,要么让这把匕首被递到妲坍的大皇子那处,让大皇子知晓还景这一场大闹与他的宝贝侄女有关,再次将仇恨的目光移到拓丽身上;要么就赶紧现身,将这件事压进梵遣府衙中,瞬间解决了还景里一切的不稳定因素。
这便是余姝将拓丽推上前台逼任野婧揽下这件事的方法。
这章我愿称之为大型鸭鹅杀现场,一匹狼一边卖队友一边不停套马甲控全场哈哈哈哈哈哈
吓唬
余姝将匕首举在手中时,任野婧和傅雅仪正饮尽了这偌大包间中的最后一口茶。
从熄灯开始,两人便在等一个结果,而到了此时,胜负已经分明。
任野婧低头看向场下,苦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你们技高一筹,我服输了。”
这一句认输并不是单纯的认输而已。
这同时代表着任野婧失去了谈生意的主动权,还必须陷入与自己的兄长更加白热化的争斗中去。这也代表着她可能需要付出更多金钱与人力,去买兵器去解决还景的问题。
既然拓丽已经暴露,那么她只能将这里连根拔起,干脆地断了他大哥最大的经济来源,断他一臂。两人早就水火不容,这或许也是一次机会。
任野婧垂头思索片刻,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目光中没有什么输了一场的不甘,反倒极其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和女儿的失败,隻站起身来,笑着对傅雅仪说道:“你家小孩儿在下头逼我现身,那我也只能去一趟了,也不知道她将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弄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