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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余姝诧异地盯着自己瞧,林人音难得有点儿尴尬,挠了挠鬓角,低声说:“我不小心摔的,不要大惊小怪。”
迎来的是余姝意味深长的目光。
直到第二日她才知晓余姝是故意来寻她,找时机掀了面纱瞧瞧,再问一问林人音怎么说。
为此她们甚至开了赌局,余姝做庄,傅氏队伍里上上下下都参与了投钱,一部分猜她被薛好一揍的脸花了不得不戴面纱,一部分押她是因为自己摔的才不得不戴面纱。
第一部 分人主要相信林人音是个坦荡的人,哪怕被揍了也肯定是坦然说出口。另一部分人则是觉得林人音再怎么坦荡也要点面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说出原因。
这场赌局甚至傅雅仪都在最后投了几两银子进去,赌林人音肯定说自己摔的。
最后的结果不出所料,林人音知晓后竟然也难得脸红起来,随即便是掐着余姝的后颈狠狠骂道:“我当你还是个善良的小可怜,竟不想也和念晰一般促狭!”
林人音没动真格,其实早就适应了傅宅里没大没小的日常,但是又忍不住想给余姝点教训,可这小姑娘跑得飞快躲到了傅雅仪身后,只露出两隻亮闪闪的眼睛,笑道:“林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而且您不能隻怪我啊,夫人也参与了呢。”
林人音有些无奈,嘟囔道:“你就仗着夫人宠你了。”
傅雅仪假装没听到她的这句嘟囔,如常道:“准备一下,再过半刻便出发。”
林人音点点头应好,等她离开了余姝才从傅雅仪背后乐呵呵走了出来。
傅雅仪轻睨她一眼,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淡声道:“你也不要太过恃宠而骄。”
“明明您也玩得很开心,”余姝反驳道:“您自己也允许了啊。”
傅雅仪清浅的目光扫过,余姝立马反应过来,眉眼弯弯软声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嘛。”
“你最好是真下不为例。”
傅雅仪转了个身走了,余姝连忙跟上,将手里的准备单子交给她最后过目一遍。
这回启程是赶着白日阳光明媚时了,踏的依旧是一条人迹稀少的路,大多数地方都是黄沙与戈壁,偶尔能瞧见几片硕大的绿洲,里面攀附着几个小小的城市。
大家的座骑又换成了骆驼,这样的路里还是骆驼最顶事,最方便。
拓丽换上了中原人的交领长袍,有队伍里专业的伪装高手替她上妆换脸,明明眉眼没怎么变,可任谁都不会看出面前这个灰扑扑的小姑娘会是明艳的妲坍小皇孙,实在神奇地很。
从梵遣到坍元需要七日以上,但这回路程不算太赶,走走停停地不算多累。
余姝因为是唯一一个和拓丽熟悉的人,被分到了和她一组,两个人并排着走,待到第三日,余姝终于对拓丽忍无可忍。
“你老看我干嘛?”
余姝困惑道。
一路行来,所有人都很正常,在还景办成了一件大事,还开了开林人音的玩笑,大家别提气氛多融洽了,这趟前往坍元简直像是在跟夫人游山玩水。
余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偏偏拓丽自出发起便总是盯着自己,还是牢牢地紧紧地,令人无法忽视的那种,令人实在烦不胜烦。
她想不通明明前几天拓丽还很正常,绝对不会用这种近乎哀怨的目光盯着自己,有几瞬间她甚至还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睡着了梦游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拓丽的事,可等她真正问出了这个问题时,拓丽的回答又颇惊为天人,因为她说——
“你是不是给我母亲灌了迷魂汤?”
余姝:?
余姝瞳孔震惊:“你何出此言?”
“我母亲在我临行前一晚问我愿不愿意接受她纳一个魏国的温柔小妈照顾我。”拓丽揪着自己的头髮,面上有些崩溃,连着几日的忧虑在余姝的询问下终于破笼而出,哀嚎道:“我母亲除了打仗玩弄权势没有别的爱好,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她还和我说我是妲坍最尊贵的小公主,没有父亲也无所谓,没有爱情也是无所谓,只要有权势和脑子就行,她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想要找个小妈给我啊?还是个魏国的!”
余姝摸不着头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拓丽哀怨地看了她两眼,“我母亲这段时间只见过你和傅当家两个优秀的魏国女人,不是说的你还能是谁?”
余姝:“你怎么不猜我们夫人?”
拓丽:“我母亲以前说过傅当家富可敌国,要是傅当家愿意她可以入赘,只要傅当家改国籍为妲坍。”
余姝:……
妲坍三公主真是颇为坦荡,余姝佩服。
她看了眼拓丽,逗弄心起,一边摸着骆驼毛一遍淡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渡什的战场上,你母亲就已经有看中的魏国女人了呢?这一次可能是在试探你的口风。”
“别的人?别的人?别的人?”拓丽在唇齿间将这三个字连续默念了三遍,顿时炸了毛,“我不听我不听!你就算了,哪里跑来的阿猫阿狗想当我长辈?想都别想!”
余姝:……
余姝试探道:“我就可以当你长辈?”
拓丽闻言身子微僵,她的内在逻辑很简单,余姝当了她小妈,那她输给余姝就是输给长辈,输给长辈就不叫输,那叫余姝靠着长辈压她一层,那她就不存在人生的污点。至于余姝当上她小妈之后会不会变本加厉欺负自己,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