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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们便立马退了出去,甚至还不忘给屋子里的人关上门,只是在关门前颇为怜悯地扫了榻上美人,一脸的无可奈何。
待到房间里又恢復了安静,刚刚还泫然欲泣柔柔弱弱的孟昭用了点儿巧劲直接给自己解开了绳子,轻嗤一声:“这群官兵甩锅时比谁都快,自己一身软骨头,临了还要装出一副帮了你天大的忙,却无可奈的的表情,怎么?还想让这美人记挂他们几分好不成?真是又当又立。”
“无论哪儿的男人真大多都是一个样。”
原本对她还有些意见的莺歌这回正视起她来,主要是觉得她这段话总结得很到位,与她遇见的大部分男人都是相符合的。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月娘和玉安。
她们三人对孟昭的态度都因为她这番话好了起来。
余姝刚刚演得有些累,给自己放了倒了杯茶,润过嗓子之后说道:“孟大人,我已经助你平安过关,还请你履行诺言,也让我听听你在坍元做了什么好事引得这么多官兵追捕。”
孟昭闻言坦诚道:“只是去了这片区的府尹府上盗了点东西不慎被发现罢了。”
余姝沉吟,“我依稀记得坍元的府尹应该是当今妲坍王母族的子侄?”
拓丽不动声色地在桌子下捏了她两下手指,示意她说得没错。
孟昭闻言短促地笑了一下,哪怕隻穿着中衣也依旧坐得笔直,她缓缓说道:“既然你在坍元,那傅雅仪也必然在坍元。你带我去见她,同样的事和原委我不想说两次。”
此刻恰逢斜阳落日,余姝思虑片刻觉得也行,但孟昭原本的衣裳已经被丢进了桌子下,饭菜也还没有上来,她便留孟昭用了饭,顺便托小儿去寻一套妲坍女人的衣裳来,待到夕阳西下,几人才往傅雅仪的大宅子里走。
孟昭身上还有伤,余姝进了门后让月娘带她去找随队的女医正先瞧瞧伤口,她自己则先去了傅雅仪院子里,打算先将今日的事说一说。
傅雅仪的院子在大宅东侧,并不比在落北原岗的院落差,甚至连木质的长廊与假山亭台水榭都透着中原风情。
余姝到达时傅雅仪正坐在轻纱款摆的水榭中与林人音商讨几桩生意,见她来了林人音招了招手,“姝宝,用饭了吗?”
余姝走过去坐下,摇了摇头,“我在外面用过了,只是我还带回了一个人。”
林人音:“谁啊?”
“孟昭。”
这个名字从她唇间突出,傅雅仪和林人音眼底却并没有什么惊诧之色,余姝读出了点意思,笑道:“怎么两位都好像早就知晓孟昭要来呢?”
傅雅仪摩挲着手中的白瓷杯,“不是知晓孟昭要来,而是知晓西北官府总会派人前来妲坍,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是孟昭。”
“看来是有我不知道的事?”
余姝好奇道:“孟昭方才也说要将她前来妲坍的原委告知您,这才非要跟着我一块儿回来。”
“既然如此,便先让她过来说说看,”傅雅仪说道:“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她来了,你自然也就知晓了。”
余姝点点头,并不算很着急,“她受了伤,我正让陈姐给她治疗,需得稍等片刻。”
林人音见余姝用过了饭,孟昭又不急着来,便先叫人上了饭,一边用饭一边与余姝说起了那日她随傅雅仪前去捣毁婵松公主墓的过程。
将那几个沙匪解决后傅雅仪便当即带林人音和念晰几人奔赴了婵松公主的地宫,在那几个沙匪口中傅雅仪了解到婵松公主的地宫里一共有二十三道机关,分为七个耳室和一条南北通达的长道,尽头便是庞大的主殿,里面金银秘宝无数。
而傅雅仪要的彻底堵死婵松公主地宫的机关分布在七个耳室中,必须挨个启动。
傅雅仪手握地图,搜寻那个庞大的地宫也是极快的,她领人顺利穿过二十三道机关进了主殿,也见着了所谓的金为顶,玉为地,珠宝财富肆意堆砌的惊人场面,就连装婵松公主的棺淳上都嵌满了碎玉珠宝,被火光一照便亮的能耀瞎人眼睛。
要关七个耳室便必须从最后一个关到第一个,不然她们也会被堵死在里面,可就是在关闭机关的过程中林人音有了发现,在最靠近大门的机关上,雕刻的不是一条蜥蜴而是一隻鹰隼。
这便是个大问题。
渡什以蜥蜴为王族至高无上图腾,前六道机关上雕刻的都是黄金蜥蜴,而鹰隼是属于妲坍的王室象征。
而第七道机关就在地宫门后,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位置,这个位置在风水学中既可以算守护又可以算拦截。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该是这个图腾出现在婵松公主的地宫里的原因。
在婵松公主时期,妲坍和渡什便已经水火不容了。一国掌握权柄的第二人,至关重要的地宫里最重要的位置拥有妲坍王室的标志,实在令人细思极恐。
她们并不觉得婵松公主会背叛自己的国家,那这道标志便更像是一种洋洋得意的耀武扬威。
这种耀武扬威到了现在便是对来者的戏耍与嘲弄,当然,这个来者主要指的是渡什王室,仿佛在告诉他们,与妲坍争斗多年又如何,还不是连公主地寝都被留下了痕迹?
并且哪怕所有耳室都关闭,这一个机关只要打开地宫大门都能见着,渡什王室想当看不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