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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日出城门到现在,她隻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又经历了一场风沙,此刻实在有些难以支撑。
其实不止她,孟昭傅雅仪也逐渐到了极限,三人此刻也懒得再讲究什么,这里一时半刻估计也不会有人前来,干脆躺到地上,暂时歇一歇。
余姝有些失神地盯着房梁,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刚刚在沙尘中傅雅仪渡给她的那两口气来,后知后觉想起来夫人的唇原来比她想得要软要凉,要熟悉。
可这种熟悉感却不知从何而来,她下意识觉得大概是因为做过的数场旖旎长梦,但细细去想又觉得不太对。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聚集到了房梁上的一处,突然坐起身来,又仔细盯着哪里看了几刻后惊呼出声,“那上面有一隻眼睛!”
准确的说,那是一隻由红色和黄色颜料绘染而成,几乎有人一个手掌大,没有瞳孔的眼睛。
它埋在头顶繁杂且色彩斑斓的图腾中,太过容易被人忽视。
孟昭闻言拿出岫玉对比着那隻眼睛缺失的瞳孔比了比,发现形状还真是正正好好。
“是那里,”这一次哪怕是孟昭眼底都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喜悦,猛地起身,开始四处搜寻能够到达梁顶的工具。
神殿的高耸入云并不是玩笑,这房梁起码有将近八人高,仅凭三个人要到达那里实在是痴人说梦。
傅雅仪自发现后便有些沉吟,她下意识想摸一下自己的白玉烟杆,却又想起来刚刚为了护住余姝白玉烟杆已经掉进沙子里来不及捞出来。
“应该会有到达顶端的梯阶,”她站到了神像旁边,看了一眼那隻眼睛,感觉到几分诡异。
“夫人,怎么了?”余姝好奇地走到她身边,“是有什么问题吗?”
傅雅仪:“你从这里看那隻眼睛是什么感觉?”
余姝闻言仰头看去,隻感觉一阵沉重的压力袭来,仿佛在被那隻眼睛紧紧注视,无法挣脱,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样看,她竟然觉得这隻眼睛有些疯狂与恶劣。
她将自己的感觉如实回答,傅雅仪眸光轻闪,迅速走到了神女像前的那个白玉蒲团旁,从祭台上随意拿了个鼎狠狠朝蒲团上砸去。
蒲团坚硬且牢固,这一下甚至隻砸出了一道细痕。
傅雅仪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火铳,干脆地朝它轰去。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蒲团应声而碎,甚至有几块溅到了傅雅仪手上,拉出几道血迹。
这声动静不止余姝吓一跳,在旁边寻找到孟昭也停下了动作。
“你是发现——”
孟昭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侧的墙壁突然发出一阵嗡鸣,一块又一块巴掌大的玉砖从墙里延伸出来,一直到了房梁上的眼睛旁,成为一条可以走上去的路。
傅雅仪慢条斯理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抬眸给两人解释道:“素儿坦希,身世不明,若她本就是渡什的细作呢?”
“她由婵松公主培养,一开始只能匍匐在她脚边,后来她成了国师成了妲坍的掌权者,于是便成了能够俯视婵松公主的存在。”
“蒲团是她一开始的地位,眼睛是她最后的地位,当蒲团碎裂时,便是她不必再匍匐之时。”
而那双疯狂且恶劣的眼睛紧紧笼罩着婵松公主,日夜扫过她端庄稳持的面容时大概也在想自己终于能在这里对高高在上的公主为所欲为了吧?
这是素儿坦希心底想要的公主,这也是属于素儿坦希一个人的神殿。
素儿坦希是本文第一大疯批,没有任何一个角色的疯批程度能够赶上她
(没错,我就是喜欢写这种想要下克上并且非常疯批的角色嘤嘤嘤)
疯狂
头顶的机关出现让几人顺利将那块岫玉放进了眼睛里。
余姝站在下头瞧着那双眼睛,有了岫玉的存在有了些神采,可那是一种更加栩栩如生的胆寒,仿佛真有一隻令人无所遁形的眼睛自上而下用觊觎的目光扫向你,令人分不清,这神殿里真正的神究竟是这尊神像还是头顶的那隻眼睛。
并未过多久,又是一阵震动,大殿正中竟然大刺刺在严丝合缝的瓷砖中现出了一条地下通道。
房顶的孟昭眸光一凝,竟然在眼睛后面见着了一行突然出现的小字——地下通道入口在岫玉离开后只能保持一息开启时间。
傅雅仪见她没下来,问道:“怎么?”
孟昭:“取下岫玉后我们必须要立马下去,否则入口会关闭。”
余姝站在这地道边,往这里头瞧了瞧,却只见着了望不见尽头的台阶,黑越越地,无端令人产生些畏惧。
孟昭拿开岫玉,面前的小字便迅速消失,而下头的密道也很快闭合,如此反覆几次后她干脆让这百年来无人到访过的密道再通了一刻钟的气才最后取了岫玉后一跳而下,几乎是她刚刚落地,地道便传来咔哒的闭合声,只是闭合较为缓慢,足够三人依次走下去。
待傅雅仪也下了密道后头顶那最后一抹光亮消失殆尽,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袋里拿出了一颗巴掌大的夜明珠,这个地下不似州秋已知有过通风口,万一里面没有通风透气的地方,极其容易窒息,所以在随行的包裹里夜明珠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两侧是嶙峋的石壁,偶尔有夜明珠柔和的光亮扫过,能瞧出那上头碧绿的青苔,这让几人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