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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起来带着几分挑衅和无理,魏语璇的眸光在这句话下略微暗了几分,也不再有往日面对余姝时的那种温和,反倒更像两人第一回见面时的公事公办,她隻轻声问:“哦?那您查出来了什么呢?璇早年失去记忆,倒是也很想听听自己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
余姝听着这句“早年失忆”似笑非笑,隻说道:“要寻你的过去,那便只能在临裕沙漠,也就是你出现的地方下功夫,当年追杀你的人没有踪迹,可是当初救过你的人还活着。”
当初的魏语璇是傅雅仪带着念晰和侍从一同从沙子里挖出来的。
傅宅的姐姐们每个都和人精似的,余姝问一句说不准都能推出无数疑点来思索余姝的动机,所以她不敢去问念晰此事,只找了当初一同随行的几个侍从。
该庆幸整个傅宅的流动性都不大,那些侍从依旧在当值,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她们对那一日的经历都颇为模糊,隻记得魏语璇钢铁般的性格。余姝暗中接触了她们好几次才终于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众所周知,魏语璇是从沙子下被挖出来的,浑身上下都是伤还被沙子渗透进伤口,血淋淋一片,被挖出来之后便被傅雅仪送去养伤。
可是傅雅仪也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救下了魏语璇之后也不忘派人去四面八方查探一番,看是否还有埋伏的人在盯着这里,免得未来身后会跟着尾巴不说,一不小心还可能被人潜入再次重伤甚至直接杀死魏语璇,她们那时毕竟出门在外,不可能如在傅宅一般将租下的院落守的像铁桶。
余姝询问的侍从是被派出去巡查踪迹的人之一,实际上她们从下午找到日暮西垂也没有找到什么埋伏的追兵,但是等她们回去时,院落里却是侍从们来来往往,端着的都是血水一直忙到了深更半夜。
出门寻人的侍从用了晚膳之后也想着去帮忙,但是里头实际上已经分工明确,没她什么事了,于是负责统一指挥的春月便随便塞了件魏语璇染血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裳让她出去处理了。
一般这种情况她们会将这些衣物烧了了事,侍从在去烧衣服前很守规矩的向春月确定了一句:“这衣裳可检查过了?”
一个人身份不明时,她们的衣服往往是左证身份最好的证据,她手中的衣物虽然染血瞧不出原样,可落在手中的质感格外扎实,触手之处颇为柔润,显然是极好的料子。
春月点点头告诉她全查过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例如这人大概是从南方一路来的,因为只有南面有大雾天气的地方才能养出吐这种丝的蚕,又例如那衣角上头有图腾,只不过她们还不知晓究竟是什么图腾,还要回去查一查。
侍从这才放下心,拿着衣物前去销毁。
她蹲在火盆边将血迹已经干涸的衣裳丢进去,百无聊赖地在一旁围观,可烧到末尾时,在熊熊火光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白线缝製的图腾半角,那图腾有些繁复,却又在烈焰中迅速被湮没。
侍从那时心底感觉有几分奇怪,却又不太确定。
衣服里里外外都被血污透,甚至血迹过了这么久几乎成了黑色,没几片地方能看到布料上的东西,哪怕是春月也是在衣服上将最上头的图腾摩挲出来再画去纸上的。
为何她在这里却能瞧见个如此清晰的图案?
侍从有些惴惴,却又怕自己多事,毕竟一件衣裳上多几个图腾是没什么关系的,她看见的一闪而过的图腾很可能是缝製在衣服的夹层里的,所以才没有被血污染,也会在最后才被烧化。
待她纠结犹豫了小半月想要将这事还是与春月说说时却发现魏语璇早就醒了,她不止失忆了还成了夫人手下的重用的人,她们对傅雅仪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这种信任能够让她们反思自己的意见。
比如连夫人都确定魏语璇没什么问题了,那她也不必多嘴一句图腾的事了,后来她又观察魏语璇,见魏语璇确实是个踏实聪颖的人,尤其是她当初治伤一声不吭令侍从尤其佩服,也就将这件事放进心里了。
若不是余姝这回来问,她都快淡忘这桩事了。
那日她将记忆中那半片图腾翻箱倒柜找了出来,这是当初她凭记忆画的,现在还留着,只是被压在她的铺盖之下,变得脆弱又陈旧。
余姝拿到那半块图腾的同时收到了皖南驿给她的回信,那两件她交代的事一件都没办妥,她姑姑现在的踪迹说是依旧在蒲庙山上,可余姝觉得那是她姑姑留下的替身,第二件事便更没影子了,余氏和向贵妃一党在明面上什么都没有,若是有背地里的事那也早就随着余府的崩塌被有心之人销毁了,而且余家是坚定的保皇党,怎么可能站到向贵妃那头?这实在是个难题。最后皖南驿的人怕被责骂,硬生生给她偷了一张所谓永王的亲笔印鉴和一张蕃南公主的手书算先让余姝了解了解这些人。
那两张信上各自有永王府的图腾和番南公主的印鉴,可是哪一个都和她手中的图腾对不上。
那段时日蜀南王正巧写了书信前来再次洽谈巴蜀之地与傅氏的交易,余姝那日在傅宅与傅雅仪商讨《落北民报》之事,顺便也瞧了眼信。
蜀南王此类一个地区最高领导人的信一般都是直接送到傅雅仪桌面的,不曾经过余姝的手,这一次因为心里藏着事,所以余姝状似无意的坐到了傅雅仪腿上,两人缠吻过后,余姝趴在她怀里喘息,傅雅仪也就着这个姿势看起蜀南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