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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地广人稀的西北也难得热闹起来,虽然大多都是闹剧,但也足够大家看热闹了。
但无论外头多闹腾,余姝进傅宅时里头依旧是安静的。
她穿过了精致的水榭亭台,这一回依旧本想进傅雅仪的院子,半路却被春月拦了个正着,“余娘子,稍等。夫人刚刚正在正厅里头会长史,您且直接过去吧。”
余姝闻言点点头,转了个身往正厅走去。
她到的时候长史已经走了,傅雅仪指尖正夹着块帖子,面上带了几分漫不经心,见着了余姝过来之衝她招招手:“带了什么东西给我瞧?”
余姝将手中对千矾坊第五坊的扩建筹划书放到她面前,解释一下之后便问道:“太守是想跟您说什么?”
长史说的话一般便代表了太守要说的话,当初傅雅仪用第十九代火铳和后来发明的火炮威慑住太守后他们便很少来找傅雅仪了,除了收税的时候都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今日这么一来,倒是显得有几分突兀。
傅雅仪很干脆的将手中的帖子丢给余姝,往椅子里一靠,“说是太守今年的寿辰要请我去参会。”
余姝闻言展开帖子,眉心蹙了起来,“这瞧着像是场鸿门宴。”
傅雅仪点头,“把像字去掉,这就是场鸿门宴。”
起码是太守又要搞什么不利于傅氏的事,才会设下这场宴会。
她们并不吝惜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这群官老爷。
余姝眨了眨眼,“那夫人去吗?”
傅雅仪扬眉:“你猜?”
余姝于是点点头,“我猜你去啊。”
傅雅仪没怎么把这场宴会当回事,听见了余姝一本正经的话笑出声来,“那行,我带你去看看他们又要弄什么么蛾子。”
今天准备花时间梳理一下剧情,所以字数少了一点
难堪
太守的寿宴在六月十五,文人一般寿宴不设寿宴的帖子,宴席一开,便看谁赏脸前来,当然,这种情况下一般哪些人会来都是有数的。只是傅雅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自从前年开始她就再也不去出席任何一个官员的寿宴了,包括太守。
也是因此他们才会特意送了帖子来府上邀请傅雅仪参宴。
当然,这也说明了宴无好宴,显然太守对傅雅仪是怀有目的才会邀请,平日里更多的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傅雅仪应付官员向来有些兴致缺缺,甚至没怎么打扮便带着余姝赴宴了。
太守府在落北原岗地段最好的长街里头,离傅宅有半个城的距离。
当初傅雅仪买下傅宅便是瞧着它位置远离文人官吏,不用打太多交道,余宅甚至都离那边近些。
这日的寿宴来的人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傅雅仪一般,有底气甩太守的脸子,面都不露,直接送几份礼算了事的。
也是因此,傅雅仪带着余姝进府后便有热情的小厮领着两人一同到了一桌席面上。
定睛一看,这席面上熟人还挺多。
葛蓝鹭和柯施皆在其中,有头有脸些的女商人也都在附近这几桌子,放眼望去,竟然占了整整三大桌。
傅雅仪略一挑眉落了座,扫过笑意盈盈的葛蓝鹭后目光落在了柯施身上。
“怎么会请你来?”
柯施施先生的身份是个秘密,单单以柯施在落北原岗所展露的身家来看,她并不能上这几座席面,尤其她的名声里传出的大多是家中妾室操控大权,而她则卧病在床,身子不太好。
傅雅仪上下打量了几眼柯施,见她面上还特意敷了层厚重的粉,若寻常人瞧见了大概以为她强撑气色,可傅雅仪心底清楚,柯施这大半年都在西域跑,晒黑了不知道多少,要过来怎么也得多涂几层粉,将自己弄得苍白些,否则岂不是露了馅。
柯施闻言无力的笑了笑,温温雅雅道:“我也不知呢,只是太守大人的帖子也给我递过了。”
傅雅仪闻言眸光轻闪。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后感受到葛蓝鹭在她掌心写下了几个字。
——今日有诈。
席面上往日里该来的人实际都来了,多出来的几个新人不是落北原岗中的新锐显贵便是诸如傅雅仪这样的老牌富商,只有柯施是最特殊的。
柯施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下后还刻意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在四人小圈中悠悠叹道:“我今日怕是有一劫啊。”
说是这么说,面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忧。
实际上便是凭借柯施现在的身价和在整个西北兼西域中发挥的作用,让朝廷将她招安成皇商都绰绰有余,去年她将自家研发的第三代小麦种子在西北边境地区试验后已经确定能够一年两熟,随即她顶着施先生的名头悄悄将大半种子分发给了西北各城,今年才过半,却已经割了一茬了,可以说粮食产量比去年翻了一整翻,就这种时候对西北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施先生是当代神农再世都能当得上。
余姝在一旁轻轻笑一声,“今日夫人的劫难怕是也不轻。”
一圈下来,她与交好的几位夫人皆聊了聊,已经确定这部分人里只有傅雅仪和柯施收到了帖子,仿佛生怕她们不来。
柯施又叹了口不太真诚的气,拎起自己的小酒杯和傅雅仪面前未动的白瓷茶杯碰了一下,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她调侃道:“那我与傅大当家倒是有福同当,有难同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