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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有点乌青的白,嘴唇干裂,像是冻了好久的样子。
又出短差跟案子去了?
周淙像在菜市场遇到黄阿姨一样,随口打了个招呼:“要出去?”
虽然温且寒那样子一看就是才回来的,但她并无所谓,又没打算跟人聊天。
温且寒没有理会周淙的招呼,反而拉起箱子跟在她背后,盯着她开门。
“抓到你了。”
周淙听见温且寒如是说。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身来看着温且寒。
温且寒往前逼近一步,语气里满是笃定,“我换一个词,撞破!懂了吗?”
冷酷
撞破?不懂!
她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人抓现行了?
并没有。
周淙原本就心塞得厉害,迎头撞上温且寒这个麻烦精,心里那个难受劲儿直接翻倍10086+,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勉强还能保持好好说话,不跟人喊起来。
“小温,既然你什么都懂,那又何必如此,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周淙开了门进家,温且寒二话不说紧跟着挤进去,箱子和背包就那么扔在外面。
“周淙,”温且寒只是想继续说话,并没有攻击周淙的意思,于是站在玄关就不动了,两隻眼睛追着周淙看她烦躁地脱了外套挂起来,然后沉着脸坐在沙发里。
这人生气成这样居然都不摔打东西,也不大声呵斥,这么能忍的么?
温且寒此刻终于露出嚣张娇纵的本性来,反正都已经惹人生气了还遮遮掩掩干什么,反正装乖巧人家也不喜欢。
“我看到了。”
“你不是直女吗?直女也会跟女人接吻吗?你之前还夜不归宿过,我猜不是跟明岁南约会,而是跟明流欢过夜吧?”
温且寒无趣地嗤笑一声,“但是你们两个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工作伙伴,我就不明白了,周淙,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明流欢率先说她们是工作伙伴,不是她说的。
周淙坐在沙发里瞥都不瞥温且寒一眼,冷淡地反问:“什么情况跟你有什么关系?”
温且寒激动起来,手指紧紧抓着玄关鞋柜的边儿,绷得指节发白,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装聋作哑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没意思又怎样?你一个邻居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周淙反驳过后更觉得心累,默然地坐在那里盯着茶几下层架子上摆放的一些小物件儿,瞧见一个水晶的郁金香胸针,那是明流欢落在她这儿的东西。
明流欢落在她这儿,不,应该说是搬到她这儿的东西特别多,穿的用的戴的一大堆,两个人混着用,不过没有冬天的衣服。
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亲密也就几次,可就像是过了许久平凡日子的伴侣一样,对一切都悉如平常。
温且寒这个没头脑的大麻烦,怎么就这么烦人。
麻烦精被周淙的话气到,“呼哧呼哧”喘了会儿怒气后等不到周淙的后话,瞬间更生气,一生气就口不择言起来。
“可我觉得有意思,我不想隻当你的邻居。不然你藏好啊!”
周淙抬手扶额,疲惫地仿佛刚跑过一场马拉松,话里的强硬劲儿也软了一半:“小温,我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自己一个人走罢了。”
“日子已经够难了,我不去祸害别人,别人也别来祸害我。”
“我是独身主义,你懂吗?”
温且寒简直无语:“你这叫哪门子的独身主义?难道就因为你跟明流欢没有正式确定情侣关系吗?”
“那你名义上既然是单身,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也可以不要名分,这不还是你概念里的独身?”
周淙头疼欲裂,感觉身上一阵一阵发冷,本来也没到出院的时候,这恐怕是又烧起来了。
烧吧,干脆病死得了,一了百了。
温且寒这个脾气真是让人没辙,说她不知道分寸吧,这人还一直规规矩矩地站在玄关。说她规矩吧,瞧瞧这人说的什么话,干的什么事?
换一般人她这么死缠烂打的人家不得报警?
可到了周淙这里她办不出这事儿,闹到今天这一步,可能错真的都在她身上。既然和岁南装情侣,那和明流欢在外面的时候就该注意点,更不该提那什么该死的工作伙伴关系!
被温且寒撞破了就承认她和流欢是情侣岂不是一步到位,后面还掰扯什么独身主义,简直智障到家。
人确实不该生病,一生病脑子也跟着乱套,她搞砸了,一塌糊涂。
温且寒见周淙托着额头在那儿一言不发地发愣,心里的躁气简直要衝破胸膛炸烟花,这就叫一拳打在棉花上,棉花闷腾腾的是要打定主意憋死她?
“我说周淙你能不能说话?”
呵,一个连立场都没有的人不论青红皂白来质问她,还嫌她不给答覆?说得难听点你这叫挖墙脚做小三,人家不愿意你还追着要回应,干嘛,要明抢吗?
哪来儿的道理啊?
温且寒被这无言的沉默快要激死了,越发口不择言起来:“好,不说我。那就说明流欢吧,她那么喜欢你,你也不认吗?”
这个问题周淙即便想回答也答不了,自始至终都是明流欢不认她,但明流欢又把她困在原地。她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情感,谁也说不清楚,明流欢名义上要放她自由,但周淙知道她就是不能、也压根儿不想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