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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且寒把喝空的罐子塞进背包里,起身把衣服捋平整:“我回家了,晚安。”
小优吃惊地望着温且寒的背影,有点晕乎乎地看向黄莺:“莺姐,温温这是让那个淙姐夺舍了吗?从前那个嚣张霸道的小公主温温去哪儿了?现在跟个文化人儿似的,好像突然稳重了?”
黄莺摇着头笑了笑,拧开温且寒没喝的那瓶纯净水喝了两口:“小孩儿总有长大的那一天嘛。”
小优微微皱了皱眉:“长大可不一定是好事。”
隔了两天是端午节,温且寒看那些传统节日宣传的视频突然来了劲儿,去工艺品商店买了五彩丝线想要编个五彩绳,在路边买了个香包,又想着买些艾蒿煮鸡蛋。
又上超市买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拎了一手,走着还挺累。
大街上有几位大姐开着个三轮车拉了一斗艾蒿在叫卖,统统都是两块钱一扎,温且寒发现这几个车上的艾蒿长得还不太一样,她从小没见过这些东西,想着这野生的艾蒿还有不同品种吗?
她正想随便买一扎呢,身边倏地停下一辆电动车,一隻手轻轻拍了拍她的箭头。温且寒一扭头,周淙伸手在她肩上隐隐地推了一把:“去那个大姐那儿买。”
温且寒顺着周淙推的方向看见前面有个大姐推个自行车,车上绑了两大捆艾蒿,她过去买了一扎拎着,回来的时候周淙还没走。
“上来吧,我带你回去,拎着东西走挺累。”周淙往前挪了挪,伸手把温且寒手上拎的东西放到踏板上。
温且寒跨上后座,眼睛盯着周淙的头盔看,清新的蓝色卡通头盔,侧面还有美少女战士的印花,也有可能是贴纸。
她是火野丽的粉丝啊。
温且寒一路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膝上,没敢搂周淙的腰。
到了小区车棚放好车,她才问起来:“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买那个车上的艾蒿,我看人家那艾蒿绿油油的,挺新鲜,”她拎起来自己手上这一扎,又看看周淙拎的那一扎,“咱们买的这个怎么看着发白,毛刺刺的,还挺矮小。”
电梯门开了,周淙走在前头进去摁了楼层:“你刚才看的那个是水蒿。”
温且寒“哦”了一声,还挺尴尬的,想起她第一次下乡援助的时候不认识麦苗,差点被师傅笑死。
出电梯到了家门口,周淙没开门,直接举着艾蒿挂到了门头走光纤敲的一颗钉子上,温且寒在边上一头雾水地盯着自己的艾蒿看:“这要挂起来啊?”
“嗯?”周淙挂好艾蒿回过神,“那你买艾蒿做什么?”
“……煮……煮鸡蛋。”
周淙伸手从那一扎里撅了几根塞到她手里:“你煮几个鸡蛋啊,用一扎?煮两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剩下的挂起来。”
温且寒也学着周淙的样子,在门框边找了个从前走线留下的钉子把艾蒿挂了上去,突然间t到仪式感这个词,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勇气倍增。
“周淙姐,我发工资了,可以请你吃个饭吗?”不但要请人吃饭,她还打算编好五彩绳送周淙一根呢。
周淙站在门框里正要关门,看温且寒目光明亮,神色和往日那般作闹截然不同,心里一软,爽朗一笑:“好啊。”
说是要吃饭,但架不住温且寒小孩儿心性,硬是拉着周淙去住所附近的小吃街夜游。两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走停停,看到感兴趣的小吃车就买一份坐到道边的小桌子上一起分着吃掉。
周淙没有乱吃东西的习惯,健康饮食久了也确实不馋嘴,温且寒换了一根干净签子插着个牛肉丸往她脸上戳。
“我天,淙姐你不至于吧,垃圾食品虽然有害但是真的很好吃啊,你吃一口又能怎样?”
周淙拗不过,也没就着温且寒的手吃,还是规规矩矩地把签子拿过来自己吃了,是挺好吃的。
到了一家粽子小车前,温且寒突然对白米粽子起了兴趣:“我要吃这个!我们家来北方这么多年都没吃过甜粽呢,特别是这种白米粽,什么都没有,这有什么可吃的呢?”
周淙蓦地想起小时候,奶奶捏着一个小粽子沾着绵白糖给她吃了一小口,她那时太小只知道好甜,还想多吃两口,但奶奶怕她不好消化只允许她多吃一口。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没吃过粽子,她模模糊糊记得奶奶总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不在家,因为她的项目要保密。周淙还记得,奶奶是倒在研究所办公室里的,那天幼儿园放学很久了没人来接她,她孤零零地在院长阿姨办公室里玩积木,直到外公急匆匆赶来接走了她。
时隔多年,她看着温且寒沾着绵白糖吃白米粽,突然回忆起了那个味道。
是绵白糖的甜,和纯米的清香混在一起的味道,不但不腻,还很爽口,因为白米粽是过了水的凉粽。
温且寒可能也挺喜欢这个吃法,甚至开心地晃了晃头:“好吃哎!就很纯粹的米的清甜味,吃惯了那种香气浓郁的粽子,发现这种返璞归真的白米粽真的好吃。哇,这是不是叫大道至简?”
周淙无奈地笑笑,伸手从包里抽出一张湿巾递给温且寒:“吃个粽子怎么还吃出人生哲学了,粽叶湿黏,擦擦手。”
温且寒蓦地红了耳尖,感觉这样好像在约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