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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温,”周淙压低嗓子以气音轻轻叫她,“你把手贴在这儿摸一摸。”
温且寒诧异地看着周淙眼神示意的地方——她的右胸。
“你别看我,过来摸一下。”周淙又叫她。
温且寒一头雾水地探过去右手压在周淙右边胸上轻轻地摁了一下,周淙在她耳边指挥着她的动作,“往上,顺着肩带捋下去摁一摁,摁到没?”
温且寒的手隔着衬衫停在那饱满的一处,旋着圈摩挲出一枚薄薄的圆片东西,像是压在罩杯和蕾丝层中间,她瞪着眼睛偏头看周淙,周淙探过来贴到她耳朵上说了一句话。
“定位芯片。别怕,我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温且寒整个人都懵了,周淙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乖,我把底牌都亮给你了,”周淙的声音再次响在她耳边,“你千万别再惹怒他们,如果露馅儿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睡睡醒醒,绑匪开门两次,见她们没闹就关了门待在客厅里。
嘈杂的电影声音和游戏音效乱糟糟地直衝耳朵,周淙被捆得整个人都僵了,怀疑自己这双胳膊会不会坏死。
日色透过密封的小窗户照进来,周淙感觉着光线的亮度和房间里的温度,判断出还没到正午,口唇干得发裂,侧脸上的刀伤黏住了几缕头髮,很疼。关键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在高热。
温且寒听懂人话后冷静多了,但看周淙这样又开始惊慌。
刀疤四开门把两杯豆浆一袋小笼包扔在地上,温且寒侧身抱住了周淙的头。
六子站在门口嗤笑一声:“别挡了,她没看着过我们的脸,温大小姐你看见了也是一样的。我们哥俩敢干这个,还怕人看?”
周淙拱开温且寒环着她的手臂,虚虚地抬头看了看那两个绑匪,又迅速把视线转到一边:“四哥,你们要把我们关多久?”
刀疤四觉得周淙这一声四哥叫的他很受用,略微想了一下觉得多说两句也不碍事,便大发慈悲地吐露了一句:“放心,端午节小长假也就三天,不耽搁你们上班儿。”
周淙脑子里百转千回地想了半天,确定对方行事应该蛮顺利,也就是说,温且寒的父亲很有可能顺着对方的胁迫去做了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她偏头看了看温且寒,温且寒垂着眉眼面无表情。
不欠
刀疤四拿来的食物还扔在地上,周淙和温且寒被绑来十几个小时,还没到不进水米就活不下去的程度,虽然觉得这食物里下了药的可能性不高,但她们不打算吃这些东西。
两个人躺在地上依偎着,因为精神始终都高度紧张,生生把人绷得格外憔悴。幸而绑匪真的没有为难她们,甚至还送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进来。
近黄昏时,六子突然接着电话衝进房间里,劈手揪着温且寒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拿摄像头对准了她惊恐的脸。
“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么,都要熬过一天了居然报警?他是不想要闺女了?”
周淙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猜想到一定是杨大夫打不通她电话直接报了警,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此刻就已经在路上了。
可绑匪怎么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些信息的?
房门再一次“砰”一声巨响,刀疤四拎着棒球棍衝进来径直扑向温且寒:“不讲道义,先废她一条胳膊!”
六子摸出匕首来凶相毕露:“那可太便宜那狗东西了,干脆弄死,让他彻底不敢生二心!”
刀疤四伸手拦住六子,还瞥了眼手表:“不行,上头不许。来不及了,得快撤——”
眼看着棒球棍要落到温且寒锁在架子床的左臂上,周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咬着牙拚着一口气在地上猛蹬两步,蹭到温且寒身前挺身一挡,肩背瞬时像被打碎了一样,钻心的疼痛霎时席卷大脑。
她只听到温且寒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架子床被她扯得摇摇晃晃的,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周淙陷在软软的病床上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眼眶都熬得陷下去了的脸,杨大夫伸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只是这耳光比挠痒痒还轻。
“周淙你这个死孩子!你吓死我跟你爸了你知道吗?大过节的整这一出,你这个不孝女是想要谁的命?”
杨大夫一边哭一边数落,又骂骂咧咧地给她倒水喝,周淙眼眶酸疼,躲着老杨的目光往旁边偏了偏头,却正对上隔壁床死死盯着她看的温且寒,小孩儿紧紧抿着嘴也不出声,一双眼珠子泪汪汪的都要瞪出来了。
周淙注意到温且寒左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左手臂也行动无碍,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那天刀疤四和六子的确是急着逃跑,所以后来也没给温且寒补一下子。
“妈,我爸呢?”周淙吊着个公鸭嗓子问。
杨大夫好容易才把眼泪收回去,闻言扭头看了看温且寒,温且寒默默地翻了个身,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你爸还能干什么,盯着查案去了呗。当时我怎么都打不通你电话,一看定位在一个老破小区里,马上就叫你爸查你手机。原城警方在你车里发现了你跟小温的手机,结合车边的痕迹判断出你们是被人掳走的,可地库的监控也让人破坏了,这才直接出警去营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