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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且寒听出来周淙心情不错,便放开胆子开始在人家的地盘上反覆横跳,摆出一副无赖样胡说八道:“没钱,先记帐吧,到时候要是还不上,我以身相抵,怎么样?”
周淙头都没回,“哐哐哐”地斩肉块,闻言嗤笑一声:“你?”
温且寒不高兴了,这怎滴她这个人这么不值钱吗?
“我怎么了,馋我的人也很多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谁料周淙气定神闲道:“你不行,不对我胃口。要是还不上的话,不然用豆包抵帐吧。”
温且寒又气又恼,这怎么还搞人不如畜生那一套呢?脑子一转恍惚想起些回忆,立刻拿过来用上。
她觉得找到了周淙逻辑的悖论之处,得意地挑起理来:“之前欠的救命之恩都说不用还,怎么现在不说了?总不能饭比命还贵?”
周淙不疾不徐地把斩好的肉块放进清水里泡着,倒上料酒翻洗,浑不在意道:“欠情不用换,欠钱不行。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何况房主跟房客?”
温且寒差点气歪鼻子,头一回发现周淙论起歪理的时候比她一本正经跟你讲道理还难对付。
她不甘心地追问:“那房东和房客是什么关系?”
“基于租赁协议的金钱关系啊。”周淙答。
嗯,可以,很可以。
金钱关系就是得明算帐,没毛病。
温且寒隻好把矛头对准猫:“什么世道啊这是,论抵帐,我居然还比不上一个畜生?”
周淙突然举起菜刀指着温且寒,佯装生气,面上也略微严肃:“说话注意点,以后豆包搞不好就是你的债主了,别一口一个畜生的。”
温且寒配合地做无语状:“啊,你这已经笃定我还不上了?这就把豆包算成你的猫了?”
周淙收了刀,依次拧开几个罐子捏了几样香料出来,“那你别记帐,不欠帐就什么麻烦也没有。”
温且寒明目张胆耍赖:“那不行,我就爱耍赖。”
午饭有红烧肉、辣椒炒肉、回锅肉、肉沫豆腐和耗油小青菜,温且寒生生把自己吃撑了。
周淙简直无语:“你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从拆了夹板不能来你这儿蹭饭后。”
“……那你吃吧,一会儿我给你找消食片。”
温且寒拍拍肚子盯着盘子里剩下的三块儿红烧肉,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淙姐,你做的红烧肉味道好特别,样子也好看,没有油亮亮的汁,肉块透红,特别干净。”
周淙正拿着纸擦吃饭时掉在桌子上的油点子,“没有油汁是出锅前用热水衝过一遍把大部分汤都倒掉了,肉块透红是放了玫瑰腐乳炖煮。”
“啊,还有玫瑰腐乳这种东西啊?”
“吃好了吗?我要收拾了。”周淙没等人回答就起身收拾碗筷,温且寒赶紧伸手拦着。
“淙姐你放着,做饭的人不洗碗,我来!”
周淙也不推辞,让小孩儿洗去了,但听着厨房里碗盘磕磕碰碰的又有点不放心,遂站在厨房门口监工,顺带拎起烧水壶灌了小半壶水坐灶上烧着。
这小孩儿把水龙头开得瀑布一样……周淙叹了口气,实在是在忍不住想唠叨两句。
“第一遍用淘米水,能滤掉油。如果滤不掉,就用洗洁精。不要光洗碗里面,外面和底儿也要洗。”
温且寒这才想起来那盆淘米水,连忙把水池里的碗盘转移到盆子里,吭哧吭哧刷半天,继而发出惊叹。
“淘米水真的能洗掉油哎。”
周淙“嗯”了一声,“洗完碗盘洗锅,一样的步骤。”
温且寒听话地把锅也洗了洗,伸手看看自己的手,抬头看周淙:“手上油腻腻的。”
“手腻就是油没洗净,用点洗洁精。我这是不锈钢炒锅,没有涂层,随便洗。”
周淙从橱柜里取出一双橡胶手套递过去:“戴上吧。”
“你没用过?”温且寒接过手套发现是新的,周淙淡淡道,“不习惯。”
温且寒不再废话。
周淙耐心地看她洗完第一遍,又指挥着小孩儿洗第二遍,“第二遍开着水龙头,用流动的净水衝洗。水不要开太大,不然溅一身。”
温且寒听话洗完第二遍,又听周淙吩咐道:“放盆子里,听烧水壶响了就是水开了,然后用棉手套垫着,拎起壶用滚水把洗过的碗盘筷杓还有锅浇一遍,这就算洗完了。”
“……”温且寒有点无语,憋了半天才问:“淙姐,你有洁癖?”
水壶呜呜鸣叫,温且寒小心翼翼地戴上棉手套拎起来,周淙在边上提醒,“站远一点,别拎太高,当心热蒸汽烫到。”
滚水从干净到反光的锅碗瓢盆上浇过,热蒸汽升起来成薄薄的白雾,周淙说:“我没有洁癖。”
温且寒撇撇嘴,那你这好干净的程度一般人的确比不了,一个月水费得比别人多不少吧。做饭过程中她就注意到周淙在烧着菜的时候就顺手把灶给擦干净了,也不怕被热锅烫到?
收起碗盘后,周淙指指水池和台面上的水渍:“把水擦净就好了。”
温且寒卖力地擦着台子,周淙似是想起什么,犹豫几分才问道:“你爸——”
“调查结束了,安全着陆。”温且寒没等周淙问完就抢答道:“我觉得我们家老温还是有底线的,虽然他当爹当得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