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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心丸吃的,差点把温且寒一口噎死,太突然了吧。
周淙不一直都想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地来吗,这怎么突然想通了,哪位老神仙给她打通了任督二脉啊?
温且寒撇过头去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对着电话认真道:“周淙,我郑重地跟你说一声,我喜欢你。”
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笑声,周淙说:“我听到了。”
挂了电话,周淙又打来视频,温且寒隔着镜头看周淙放了半小时的烟花,两个人都不说话,烟花放完后,互相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新年也并不都是快乐的。
温且寒看着大年初一坐在自己家客厅里跟温克伟侃侃而谈的梁仲远,反感真是压都压不住,黑着个脸躲自己屋里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响,梁仲远在外面说:“小寒,咱们聊聊吧。”
总躲着也不是个法子,还是说清楚的好,温且寒随手捋捋头髮,就那么不修边幅地趿拉着拖鞋进了客厅。
多年不见的两个人坐在那儿捧着个茶杯各自不说话,温克伟跟闫丽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冷了一会儿还是梁仲远笑着先开了口。
“怎么,不认识我了?小时候写作业没少找我给你讲题,一口一个仲远哥叫的,那时候多乖。”
梁仲远穿着黑色的製式夹克和西裤,面貌儒雅,身形挺拔,气质确实很特别,是丈母娘们普遍都中意的厅里厅气的公务员穿搭风。
温且寒喝水喝了个饱,把茶杯放下说:“认得,但是你变得太多了。”
梁仲远坦然承认:“人都是会变的。”
人确实都会变,可你一定要变坏吗?温且寒腹诽一句,没接他的话。
梁仲远倒也不绕关子,直切主题:“该说的温叔都跟你说过了吧。怎么样,考虑考虑吧,跟我结婚可不亏。咱们知根知底的,我不干涉你个人生活,不过将来孩子得归我。”
温且寒诧异地看过去,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人是她记忆里那个品学兼优的邻家哥哥:“梁仲远,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呵,小寒,这事儿是你想偏了,你该问问温叔,到底是他在盘算什么,”梁仲远气定神闲地靠在沙发上,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嘲讽,“我注定不能有常规婚姻,但我需要这个形式,你应该懂的吧?男青年到了一定年纪还单身,在体制内显得不太正常。”
“我不懂,而且我也不同意。我没有兴趣去当你的幌子,我爸想怎么盘算就怎么盘算,他有能耐他再找个女儿去送给你们。”温且寒一脸嫌恶,说话一点都不委婉。
梁仲远也不多说什么,只看着她笑吟吟道:“不着急,你们还有时间考虑,别这么快拒绝我。”
温且寒没想到她压根儿就没机会去考虑这个事情,因为温克伟不让她考虑,咬死了让她答应,一直沉默的闫丽清也说既然温且寒改不了,那跟梁仲远结婚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就为了你往上升?”温且寒一肚子火,恼得嗓子疼。
温克伟闻言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扇温且寒耳光,巴掌呼到人脸边硬生生停住。
“小寒,你要爸跟你说多少次,跟仲远结婚不是为了爸爸往上升,也不是为了巴结你梁叔。”温克伟一咬牙,脸色也严肃许多,“结盟,你懂吗?我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结亲是为了巩固这个结盟,最终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小辈。”
温且寒不想听,不愿意听,也听不明白,更不想琢磨那里头的脏事儿,她只知道他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我不愿意。”她不改口。
初一的夜,寒风割脸。
温且寒躺在后座上,羽绒服蒙着头,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偷偷哭。
周淙接了电话就地出发,从良首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下午四点多到达东潭市,温且寒拉着个行李箱呆在肯德基里发呆。
接上人不停顿就走,换温且寒开车出东潭市,周淙就坐在副驾上用湿巾擦了手,随便啃两个鸡翅垫垫肚子。
歇了一个多钟头天也黑透了,温且寒没开过夜车,两个人又换过来。
周淙问她怎么又闹成这样,温且寒半真半假地说她父母又逼她改,逼她相亲,非得让她走结婚生子的正常人的路。
她不敢说可能是她爸摊上事儿了,想通过结亲巩固利益联盟来求一个庇护。
太脏了,太恶心了,太不是东西。
周淙没说什么,没再劝温且寒多谅解谅解父母,在这个事儿上她没发言权,每一对妥协的父母最终都是败给了对孩子的爱,她是胜之不武的既得利益者,没什么心得能传授与人。
温且寒情绪明显不好,周淙让她去后座上躺着,这人去了后就再也没出声儿。
小朋友受委屈了,那就睡吧,睡着了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烦心事儿也能暂时搁下。
新年
两个人十一点多进良首市区,等到家的时候将将十二点,大门一开,温且寒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往周淙身后躲了半步。
周召良和杨荷芳居然都还没睡,两个人齐齐站在门口,周淙把温且寒拉进来:“爸,小寒来了。”
温且寒立即挺直身子问好:“叔叔阿姨新年好。”
岂料老周同志从兜里摸出两个红包来,先给温且寒一个,才把剩下那个给了周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