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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绎心调试着被用过的鼓:“机场……”
“机场?什么牌子?多少钱?”
姜浣的声音从远处插/进来:“别问了,肯定富婆送的。”
“哦哟。”沈梦涵学周懿调侃:“傍大款了啊绎心?”
“这质量,得三位数吧?”
“不止,应该四位数,毕竟厚。”
陈绎心:“……”
她解释:“我没主动找她要。”
三人一脸“我们懂”,并不在乎她有没有真的主动。
陈绎心却很在意,且将事情放到了心上。
表演结束后,姜浣提议让陈绎心补回旅行前那顿饭,一行人打车去了城南吃烧烤。
酒过三巡,姜浣喝得醉醺醺,手肘撑到桌面上说:“姐妹们,咱出息了,接到大单!”
“什么大单?又婚礼演奏是吧?”
“错!”女生毫无形象地打个嗝,继续道:“私人定製,对方专门找吴姐说要我们乐队。”
吴姐是情月的店长。
沈梦涵一下精神了:“多少钱啊?”
姜浣比了个数字,周懿跟着兴奋起来:“多少?这个六开头是六百还是六千?”
“六万!”姜浣大吼一声,把旁边路过的两名女生吓一跳,嘀咕着“神经病”赶紧走远。
“多少??多少!!”
姜浣乐滋滋地重复:“六万!!!”
三人当场手舞足蹈,吵得店老板都走出来看了两眼,又摇着头,习以为常地回去继续烤串。
唯有陈绎心小口小口夹菜吃,情绪异常稳定。
演出通知在年初三,据说是大户人家一年一次的宴席,姜浣于是订了演出服,在今年的最后一天送到大家手中。
群里,周懿拍了试妆照发出来:“给点意见。”
沈梦涵:“睫毛是不是太夸张了?”
姜浣:“搁这唱戏呢?你觉得呢?(拍了拍陈绎心)”
陈绎心一个小时后回復:“还好。”
姜浣:“。。。”
周懿:“问她这不是白问吗?”
话题跨越几轮,姜浣忽然说:“一会儿去哪里倒数?”
“忘了这茬,老地方呗?”
“我带酒,别的你们搞定。”
“那我带炸串,绎心,你看到没?”
陈绎心回:“知道了。”
她们说的老地方是一栋旧房子,前几年听闻要拆迁,却不知为什么忽然停工,一路留到了现在。
跨年的人很多,陈绎心路上堵车,去到的时候姜浣她们正在天台高歌。
幸好荒郊野外不扰民。
“夜长~梦还多~”周懿用饮料瓶当话筒,递到陈绎心嘴边:“唱!”
陈绎心:“……”
但她还是接唱:“你就不要想起我。”
周懿满意地收回手,跑去帮沈梦涵开打包盒。
每年她们都聚在这个天台,每年姜浣都会买一个蛋糕,插上四根蜡烛,点燃,火光摇曳在风中。
“今年的愿望是……”
姜浣张开手:“要!去!国!外!进!修!”
沈梦涵学她:“我要在维也纳表演!”
周懿喊:“我想月入百万!”
到陈绎心,三人期盼地望着她,女生隻好也开口:“愿我们……永远自由。”
“耶!!”
可真正希望自由的那个人,现在会在何地,是不是也同样在倒数在许愿?
陈绎心想,大概不会。
风声夹着吵杂,倒数开始了。
三,二,一。
焰火升腾,在黑色的天空炸开,分裂,一层又一层,几乎照亮整个天台。
轰鸣响彻耳畔,掩盖了姜浣她们和家人打电话的声音。
陈绎心的手机屏幕暗着,无人拨来电话。
她也无人可说一句“新年快乐”。
闹到差不多天亮,陈绎心把人一个个送回家,自己才在路上买了份早餐回荔景北苑。
清晨的凉风习习吹拂,晨光依偎在枝头,慵懒洒下金箔,将树叶成片铺染。
融化的雪漏下屋檐,楼道口滴出一片水洼。
陈绎心踩水上楼,半路顺脚踢开台阶的垃圾,她没吃早饭,爬得气喘吁吁。
七楼,门口有上几位租客撕掉的对联痕迹,却被谁重新贴了层红纸,显得焕然一新。
陈绎心抬高的脚放下,一瞬不瞬盯着门,还有在门口贴对联的人。
“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南云知回头,扎成马尾的卷发扫过后颈,像翻页的书。
她抚了抚新对联,眉眼温和:“布置。”
陈绎心掏出钥匙扭锁。
南云知跟进去,合上门。
屋子一如既往狭小整洁,那把黑红吉他被挪到了墙边,茶几上还有吃剩的泡麵。
一瞬间,南云知觉得陈绎心是孤单的。
她带了吃的,零食水果以及蔬菜肉类,放到地上占掉小半块面积。
“新年快乐啊陈绎心。”
作者有话说:
歌曲是《霞光》
◎“你不能总这样陈绎心”◎
南云知很快就走了,似乎只是专门来送新年礼物,道一句“新年快乐”的。
陈绎心从楼上望着她走出小区,临上车前,女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衝她招招手。
和煦的太阳将南城匀得干净,南云知不顾形象地挥手道别,然后又变回那个淡漠的女总裁,踏进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