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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陈绎心摆好拖鞋将吃食拎去厨房,南云知与她们不熟,便也跟着去了。
“惊为天人啊。”沈梦涵瞪大眼睛:“看见了么?”
“很难看不见。”周懿小声说:“没遇过这么漂亮的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更多的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由内而外骨子里的矜贵。
这里谁和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食物放在盘子里端上桌,让以往直接就着外卖盒吃的几人顿觉尴尬,姜浣跟陈绎心开玩笑:“仪式感还挺重。”
闻言,南云知插嘴解释:“只是方便加热而已,你们来我没准备什么礼物,订了点海鲜,一会大家一起吃。”
有吃的她们就高兴,转眼三人已经戴上手套开啃。
中途外卖到,桌上又加了生鱼片和鹅肝,还有四瓶日式梅子味清酒。
陈绎心现在见到酒便舌头髮麻,深深望了南云知一眼。
女人面色平和地打开盖子给每个人斟满,然后笑着说:“谢谢大家过来玩。”
“没有没有,是我们打扰了。”
她不嫌弃才对……
后面越喝越上头,周懿见南大小姐从头到尾都笔直地坐在一边,便大胆开起她的玩笑:“你一向都这么端着吗?”
南云知讶异地眨眨眼,不明白对方意思。
周懿于是连说带比划:“是不是因为你们上流人士必须保持优雅,否则会被嘲笑什么的?”
南云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下意识将跟世家交流的规矩带了上来。
她立即松懈肩膀:“嗯,他们很看重礼仪。”
其实是在意面子,一层虚伪的遮羞布罢了。
周懿的好奇心再次升腾:“那你们会像古代大小姐一样被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
南云知摇头:“其实更注重生活品质,利益最大化,还有礼仪教育和上下阶级之分。”
现场乍然沉默,各自交换眼神。
原来在上层人士眼里,普通人真就只是普通人。
夜色过浓,该散了,陈绎心下楼倒垃圾顺便送她们。
电梯里,沉默一晚上的沈梦涵突然轻声说:“绎心,你千万不能爱上她。”
听到此话的陈绎心,胸口轰然坍塌。
她问:“怎么?”
沈梦涵隻用了四个字概括:“遥不可及。”
有的人,生来属于天上,只能遥遥相望。
回到公寓,南云知正吹着头髮,柔白的胳膊在一片乌色中若隐若现。
她也喝了不少酒,唇色呈现健康的红润,看见陈绎心回来,身体往门口歪了歪,关掉吹风机。
“你朋友们走了吗?”
“送上车了,她们住的不远,很快就到。”
女人点点头,说:“去洗澡,我等你。”
陈绎心动作稍滞,一瞬不瞬站着思量话的含义。
或许因为酒精,或许因为别的,南云知今日漂亮得过分,她的影子与她本人一样纤细,映在洁白的墙壁上,宛如灵动的剪纸窗花。
须臾,南云知抬起脚,用那洁白的趾头轻轻擦动陈绎心的小腿。
像暗示,像催促。
旖旎中的她含苞待放,盈盈伫立。
陈绎心转身去浴室。
可当热水从头浇到尾,她猛然清醒,渐渐冷静下来。
沈梦涵的话徘徊在脑海中,南云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她们玩到一块儿。
能坐在一张桌子吃饭,能成为所谓的朋友,是因为大小姐在向下兼容,她要自由又不缺钱,多个室友还能解决一些困扰的需求,比如性。
幸运的一直是陈绎心,而南大小姐不过为逃避牢笼,向自由出发的同时顺带“感恩”她。
也许甚至不是感恩,是怕她把事情说出去?
房子,房租,还有那套昂贵的定製鼓,就注定了她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公平关系。
比起男人,跟女人做,健康,方便,安全……
不是吗?
虽然念头非常恶劣,可陈绎心忍不住要往坏方向想。
对啊,大家族的小姐怎会喜欢女人。
真正喜欢女人的只有她。
南云知还在外面等着,身影虚晃朦胧,她们有段时间没做了,该借着酒精云雨一番。
但陈绎心的手握在门把上,怎么也拧不开。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
◎“所以便顺道过去看看”◎
乐队临时去晴川商演,陈绎心跟南云知发短信打招呼。
对方并没回。
陈绎心觉得南大小姐应该生气了。
昨晚她好不容易从浴室走出去,在妙曼靠近之前,很僵硬地拒绝:“我们早些休息吧。”
她算是落荒而逃,回房,关门,用鼓槌狠狠敲击鼓面。
南云知在门外站了许久,也听了很久的鼓点,最后轻轻晃动身影,缝隙里的光随着脚步摆动忽明忽暗。
直到陈绎心打完好几首歌再望向门缝。
——人走了。
她松口气,把鼓槌捏进手中,低头时手心已捏出汗液,黏糊糊的将木头染成深棕色。
一夜无眠到情月,黑眼圈直接吓着姜浣。
“你昨天跟富婆姐姐大战三百回合了??”
“今天好热,穿长裤不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