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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没有风,布袋是陈绎心特意瞒着所有人塞来的。
南云知几乎下意识捕捉,凭感觉摸到一块小小的类似石头的物件。
是什么呢——她掌心沁了汗,不动声色地将布袋藏进裙侧口袋。
无人知晓,陈绎心来去如风,再想看她也只剩一片轻薄的背影,慢慢浸入光中没了轮廓。
礼物总归送出去了,陈绎心端着空酒杯回化妆间。
陆云野刚好在里头抽烟卸妆。
“哟。”她扯掉假睫毛,反而更加含情脉脉:“你是不是搬家了?下次找你玩。”
陈绎心到隔间换掉礼服,再出来时恢復如初。
“在市区,怕你引起轰动,还是别来了。”她开玩笑。
“我找言老板打掩护。”
“……”陈绎心谴责道:“你还真不客气。”
女明星翘起腿,熟练地打起火机火轮:“有什么客气,我跟老板很熟啊。”
熟到勾肩搭背,熟到言疏月床上。
陈绎心:“也不怕被发现。”
陆云野:“无所谓,反正我一天都不想干了。”
陈绎心:“言疏月会同意?”
陆云野:“她自然心疼我的……”
陈绎心张张嘴,却没说话。
因为南云知出现在化妆室门口,影子被拉得细长。
陆云野也注意到了,翘着脚懒懒散散昂头,抖落一地烟灰:“南大小姐,生日快乐啊。”
南云知衝她颔首:“谢谢你亲临。”
“哪里的话,客气了。”陆云野那根烟始终没抽几口,“呲”地一声摁进一次性水杯中:“请您多多关照长渊。”
说完女明星起身要走,消失前没忘记把门带上:“不打扰你们,老板找我了。”
“拜。”陈绎心头也不抬。
长渊是言家唯一的公司,言家长女言疏影过世,公司由次女言疏月接手,目前岌岌可危,旗下只剩陆离歌撑场面。
靠她一己之力难以让长渊彻底立足,而明逾的焕艺一家独大,艺人百花齐放,涉及各个领域。
包括网络直播和短视频发展,国内数一数二的网红和明星都在焕艺人旗下。
这也是陆云野为何两次前来赴宴的主要原因,她需要南家帮忙跟明家说说话,好分一分资源。
“她们两位……什么情况?”
南云知在门口听了个大概,发现之前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陈绎心含着一口水,咽下去道:“我跟你这样的情况。”
南云知:“……”
她跟她什么情况?
以朋友的名义同居然后滚上/床塌吗?
陆离歌和言疏月?女明星和言家小姐?!
见南云知一副接收不来讯息的模样,陈绎心忍俊不禁:“她们之间怕是更早,云野这个人,人如其名,野心勃勃。”
陆云野太聪明,聪明人绝不会止步于半山腰,她要往上爬,要登顶,要掌控一切。
“但她是好人。”
南云知笑了:“那你呢?你是好人吗?”
陈绎心挑起眼角,说:“我当然是。”
如果不是,她不会花八个小时从山脚虔诚跪拜到山顶,千级台阶,一步一叩首,直到最高处。
昭容寺里的大主持披着袈裟悲悯而立,他望着她问:“您如此虔诚,究竟想求什么?”
想求什么。
陈绎心的膝盖和手掌均磨破皮,血迹甚至打湿了裤腿,她气喘吁吁,苍白的脸庞迎着山顶灿金色的佛光。
“求一个人能平安,能顺遂,能自由自在。”
佛说,知道了。
拜完该拜的,主持亲自送她,双手合十弯起背脊:“施主,您诚心可待,送你这枚玉戒,望你心想事成。”
玉戒曾是最初修建寺庙之人捐赠的,上好的冷翡翠,有富豪慕名想重金购买。
佛却说:“隻予有缘人。”
陈绎心把它带回来送给南云知。
南云知将它套到了无名指上,冰绿色的圈戒衬在纤纤玉手间,有种不染尘埃的禅意。
陈绎心抚过戒面,说:“好看,很适合你。”
南大小姐虽不知它的来路,但在拍卖会见过无数珍宝,这样子的成色,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钱都花了?”她有些急迫:“你怎么生活?”
陈绎心淡然地说:“不活了。”
“陈绎心。”南云知皱起好看到眉。
“不是还有你?”女生眼眸挟着过多的欢/愉,带笑道:“接下来得养我了姐姐。”
南云知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退回去。”她取下戒指,怕不小心摔碎,用手心捧着:“今天那首歌……就足够了。”
她听出来了。
陈绎心于是又笑:“货品离柜拒不退换。”
南云知想把东西塞还回去。
陈绎心抱住她,脑袋埋进那片绵延山丘中。
半个月没见,思念在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
◎“小狗给姐姐瞧瞧本事”◎
门外传来窸窣,陈绎心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离开南云知的胸脯,就听见姜浣一声尖叫。
“绎心——啊对不起!”
她反应倒蛮快,转身像母鸡护崽展开怀抱,把外面的人一股脑儿推出去:“等下!绎心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