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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陈绎心拿着东西站在电梯口说:“走吧。”
“弄好了?”南云知望一眼她手上的布袋,好奇道:“什么东西?”
“回去再说。”
路上夜色如水星辰漫天,二人无心欣赏。
刚进到家门,陈绎心就把东西塞给南云知。
南云知打开布袋往手心里倒。
一颗浅紫色玉珠耳坠滚出来,同之前那枚有点像,却远比之前那枚更漂亮更珠圆玉润。
“你这是……?”她拎起它,珠身在光中转动一圈,温和得仿若清早盛开的紫罗兰。
她看见上面雕刻的花纹,是朵精致的云,凹槽用浅金灌溉,光泽柔滑,搭配周围的紫色有种尊贵典雅之韵。
陈绎心于是拨开头髮,捉住南云知的手带到自己耳下,说:“帮我戴上?”
南云知稍稍失神,手不自觉抬起,把耳坠小心翼翼锁进耳垂,珠子摇摇晃晃几下,阴影打在下颌处。
戴好了,陈绎心偏头照镜子,长度正合适。
她调整着角度,问旁边人:“好看吗?”
南云知像才醒悟,点头:“……好看。”
何止好看。
陈绎心太适合戴长款耳饰,她容貌阴郁,耳坠恰好能把这份阴暗衝淡,一下变得鲜活起来。
南云知却猜不透她突如其来这样是为何。
陈绎心顺势靠近,语调平缓又淡然,说得话却像深水炸弹。
“这下我完全属于你了。”
“……”
南云知难以置信:“什么……?”
陈绎心坐到沙发上,瞬间矮了一截。
她抬起脸,虔诚温润地说:“姐姐,我只是你的小狗。”
似乎还不够,女生又把脑袋钻进南云知掌中,用额头抵着她的小腹:“岁月从不败美人,姐姐就是姐姐,狗崽隻臣服一个主人,是我需要你。”
南云知不该妄自菲薄,因为一封信而彷徨不安。
“我就是普通人,倘若有幸被欣赏,是我的荣幸,但那不代表你有罪,你是年长者,见过我们都不曾见过的风景,我才该骄傲能拥有姐姐。”
一番话说得南云知蜷起指头。
记忆里,南玮总贬低她,他觉得她不如明逾,不如很多人,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行”。
她觉得陈绎心“普通”,是因为明逾太十全十美,而陈绎心并没有明逾那般高高在上。
直到去了学校才发现,在另一片天地里,陈绎心也属于“上面”,女孩子们望她的眼神就像小时候她望明逾的眼神。
想到这,南云知长吁一声,突然就笑了。
掌中的脑袋毛茸茸的,确实像极了小狗。
她揉揉这颗脑袋,轻声说:“知道了,谢谢你。”
陈绎心抬头,双眼弯成弦月:“谢谢姐姐能看上我。”
“胡说。”南云知撇开视线:“明明你也很出色,黄婷筝可不会随便收学生。”
“我就一个打鼓的优点。”陈绎心扯扯女人,让她跟自己并肩坐,又否认:“不对,还有一个。”
南云知没反应过来:“嗯?”
下一秒狗崽扑上含住她的唇珠,辗转深碾,呼吸被舌尖搅碎,许久双唇才分离。
南云知已经滑成仰卧,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丝丝缕缕的发尾半挡半掩,非一般诱人。
陈绎心低头专心翻折她的裙摆,正想扯掉丝袜,却听见身/下女人笑了一声。
她停下动作看她。
南云知的脸颊因为刚才的亲吻微微发红,口红斑驳的嘴唇开启,声音低沉:
“绎心学姐你好,我是大二钢琴系的于晓眠,自入学开始便被你吸引,听闻学姐喜欢女孩,斗胆书信一封,我喜欢学姐很久了,不知能否……”
陈绎心目光笔直清黑,听着满腔调/情般的字句没有丝毫波动,她极擅长稳定情绪。
南云知还在背:“我心悦你,你像清风明月,在我心中拂过,又像那麦地里的麦苗,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南家独女,过目不忘。
血液循着太阳穴突突,陈绎心伸手捂住女人的唇。
南云知不说了,漂亮清冷的眼睛瞪着她,示意她松手。
“以为能让你窘迫一下,结果大失所望。”女人拢起衣领,藏住了雪白的两团绵软。
“就这么想看我有情绪吗?”陈绎心笑了:“做的时候肯定会有,姐姐想不想看?”
“……”南云知用脚踩她的肩膀,懒懒地说:“不想。”
“可是我想。”
“你想什么?”
“看姐姐的情绪变化。”
“……”
天边众星环绕,木槿花在阳台颤颤巍巍。
南云知还不知晓陈绎心又种了几盆苍兰,与木槿们挨在一块,花苞紧紧缠绕,滴出晶莹的露水。
像她们。
紫玉珠打在南云知脸侧,微凉令她艰难睁开了眼,生理泪水忍不住淌流,顺着眼尾滑进发丛。
她摸住这颗珠子,摸到凹凸不平的云朵。
她属于她。
陈绎心用一颗耳坠拴住自己,跟全世界宣示。
真好啊。
南云知到达最顶峰之际,竟恍惚想起明柔和叶梓。
那个青梅青梅的故事她清楚,讲的就是她们小时候,从两小无猜到新婚快乐,前前后后不过30年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