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叶·小白鼠·骁华心里还存着一点事儿,见爱立心情好了很多,就道:“爱立同志请排队,今天单位也得炼制我这只小白鼠,我可得跑路了。”
沈爱立也怕耽误他上午的工作,忙道:“那你骑车慢点,哦,等下,我把小姨的地址写给你!”
等沈爱立送走叶骁华,就发现樊铎匀的身影从楼上一闪而过,和余钟琪道:“小樊同志今天起的不怎么早啊,到现在还没下来。”
却听一旁的余钟琪幽幽地道:“不,人家在楼上看了好一会的二人转。可能还在思考着要不要给你们扔两块彩头。”
“啊?”沈爱立脸微微有点热,又忙朝楼上看了一眼,等一低头,就对上余钟琪看戏的眼睛,“爱立同志,请你老实交代,现在心跳快不快?”
沈爱立作势摸了摸胸口,望着钟琪笑道:“好像快了一倍,这可怎么办?”沈爱立没有说谎,确实好像快了一倍,她自己想想都发愁。
却听余钟琪叹道:“忽然感觉有点伤感,我感觉小叶同志也是很好的同志,人类的规则为什么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影出现在她们侧边,正是今天也要赶火车回京的蒋帆,拎着一个小行李箱,样子还是自在的很,似乎对被提早赶回单位,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沈爱立和余钟琪,特地朝他们走过来,伸手道:“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两位同志,期待有机会再见。”
余钟琪本能地往沈爱立身后一躲,沈爱立淡淡道:“蒋帆同志前一天不还骂我,是一个什么东西?”她现在觉得这一位也是个神经病。
蒋帆对沈爱立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坦然地笑道:“关键时候,发现两位女同志对朋友很仗义,是我之前混账,在此向沈同志道歉。”那天晚上两人跟着他们后面进来,要给樊铎匀和郭景泰作证,蒋帆就对余钟琪和沈爱立侧目几分。
毕竟,即便知道他家是京市大院里的,王元莉都没这个胆子,生怕牵扯到她头上一点点,对于这种人,他自认也该给她一个教训吃吃,所以毫不犹豫地将王元莉给抖得一干一净,虽然自己也跟着吃一点挂落。
但是本来工业局他就不想待,换个单位玩玩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沈爱立一语双关地道:“蒋同志给我戴的帽子可太大,我可不敢受。”沈爱立对他还是有忌惮,和王元莉走的那么近的,她都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蒋帆知道这女同志记恨他骂她是反`动派的事,也知道自己当时酒后确实说的没遮拦,“这次行程匆匆,下次有机会再给沈同志赔罪。”他虽然人有点混账,却也能分得清好坏,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家庭,最怕的就是背信弃义,每每大厦将倾,都是这种小人从内里作祟。蒋帆很能理解郭景泰和樊铎匀对她们的欣赏。
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来的时候,只顾着找乐子,瞄准了王元莉这种货色。
对沈爱立的冷脸也不在意,见她还是竖眉冷对,笑着挥了挥手,道了一声:“回见!”他想他们肯定还会见,下次应该是京市,他甚至很期待,当樊铎匀将她带回京市的时候,当她对上那些人,她会是什么表现?
等蒋帆提着小行李箱出了酒店,余钟琪悄声道:“不知道怎么地,我见到他都有点怕,特别是他刚才笑的那一下,我总感觉不怀好意。”这个人行事一点章程没有,前一天和王元莉还是好朋友,后一天毫不思索地就将人出卖了,现在转头还来和她们卖好。
而且面不改色,毫不别扭,在余钟琪眼里就是典型的“两面派”。
余钟琪透过大门,看着蒋帆的背影,和爱立道:“我忽然发现,能和元莉做朋友的,都是一丘之貉。”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绝对,但是无论是张柏年,还是蒋帆,最初和王元莉走在一块,都是各有所图,有可能是美貌,也有可能是钱。
爱立应和道:“可能确实是惺惺相惜,他们自己不觉得累就成。”
看了一下大堂的时钟,再过半小时就到集合去参观的时间点了,想着还是将那封信先交给樊铎匀,不然谢微兰就是一直卡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
沈爱立还是第一回 到三楼来,她刚还问了余钟琪,才知道樊铎匀住在311,正沿着找门牌号,忽然发现靠近走廊拐角楼梯那边的最末一间房,一位女同志从房里面闪了出来,直接朝那边楼梯下去了,快得她都没看清是谁,就是身型和谢微兰有点像。
樊铎匀正在给樊多美写回信,他来申城之后,也给樊多美拍了一个电报,怕她给他寄什么东西时间放的太长被退。没想到昨天倒受到她的一封长信,询问爱立的情况。
樊铎匀知道自己的隐含的意思,父母过世以后,樊多美一直对他的事都事无巨细地操心,他中学时候多拿了家里几颗奶糖,她就知道了爱立,这回他突然从海南跑到申城来,樊多美还不知道怎么琢磨,樊铎匀想了想,决定还是稍微和姐姐透露一点,免得她在西北瞎琢磨。
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郭景泰过来,径直去开门,却意外地发现是沈爱立。
“樊同志,早上好,你今天起的不早啊,我在楼下都没看到你,只好上来叨扰了。”绝口不提,她知道他在楼上看着她的事。
樊铎匀也不戳破她,笑道:“难为小沈同志跑一趟,有什么可以代劳的吗?”
沈爱立点点头:“小樊同志真是善解人意,确实是有事要麻烦你动动脑子。”说着,就将一封信递过来。
压好了火漆,封面却还是空白,这是等着他来写地址。
樊铎匀不由失笑,感觉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除了这件事,他猜她也不会想得到来找他。
出声问道:“小沈同志不会挨个敲门过来的吧?”
沈爱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我问了钟琪。”
樊铎匀心想“果然!”他就不应该有什么期待,枉他先前还费心思和她说自己住在哪里。
信封捏在手里,有一点厚度,这封信在谢家那边会不会引起风浪,他不清楚,但是他肯定,谢三叔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
樊铎匀看了眼信封,问爱立道:“骂的痛快吗?”
沈爱立点头:“还行,他估计不会想收到第一封这样的信,哈哈~”她总觉得,不骂他一顿,她心里的气都郁积着不出来,如果他认为谢微兰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不能认?如果他看破谢微兰是冒牌的,为什么又要把妈妈的相片给谢微兰看?沈爱立觉得,无论他怎么想的,他的做法都很恶心人。
樊铎匀点点头,“那就好,今天寄出去,大概一个礼拜是肯定能到的。”快的话可能四五天就可以。就是不知道谢三叔,拿到这封信,会是什么心情了。
想到谢微兰早上说的话,樊铎匀有意和她坦白,“感谢小沈同志的信任,所以我认为我也应该坦诚相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爱立疑惑的目光中,道:“刚刚谢微兰来找我,希望我将这封信延后几天寄出去。”
沈爱立都惊叹谢微兰的脑子,“她真是聪明,她知道我不想让谢家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会托你帮忙,她不仅算到了你和谢家的关系,她甚至都算准我们处……”沈爱立难得地磕巴了一下,处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托办这样的事。
樊铎匀望着她渐红的脸,“嗯?”了一声。
就听爱立道:“算准我会将这件事拜托你了!钟琪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对谢微兰的用意,沈爱立并不关心,盲猜也是趁这几天寻找下家,倒是最近总是觉得和樊铎匀相处起来,有点别扭,心里不由嘀咕,“真是想起来都让人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