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但是樊师长娶了保姆的事儿,她们当年可都是见天儿地追着这新闻听的,当时樊原原配去了才没多久,古新玉知道后,气得好些天见人都没个笑脸,立即就带着丈夫和儿女从那边大院里搬了出去,去了军区的家属院住。
后来古新玉和樊卫国俩口子陆续在战场上殒命,她们当樊原无论如何也会把俩孩子接回来,毕竟大的不过十六七岁,过几年就能相看人家了,小的才十岁出头点,都是正需要长辈看顾指点的时候。
没想到樊原有了新人,完全忘了旧人,带着段小保姆一起去接孩子,把多美气得当时就往他俩脸上砸东西。
多美那丫头也有志气,直接带着弟弟回了北省的汉城去,那樊原和段小保姆竟也没留人,就这么随着人去了。
把她们这些老家伙看得目瞪口呆的,那可是樊卫国和古新玉的儿女啊!以前军队里那些老家伙最看好的一对年轻人,都预测樊卫国以后一个师长是没跑的,古新玉没准能做到参谋长!以前大院里谁家不羡慕樊原,儿媳和儿子个顶个的厉害。没想到夫妻俩一走,留下一双没成年的孩子,受那小保姆的委屈。
古新玉一个女人,和男人一样在军队里拼军功,行事利索,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要是知道樊原敢这样对待她俩孩子,还不得把樊家都给砸了。
她们这些老婆子,当时都为这事气得抹眼泪。
那小保姆还是古新玉看着可怜,招来照顾她婆母的,最后竟鸠占鹊巢,把她家一双小儿女挤到了汉城那边的老家去。
张老太太又问谢周氏道:“周老姐姐,铎匀的媳妇,是我们这一块的不?还是汉城羊城那边的啊?你家一向和她们姐弟俩走得近,这回多美和你说没?”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樊原完全不管这姐弟俩,一直是谢振在关照,就连多美的婚事,也是谢振生前就给牵的线,这回多美刚跟着丈夫回京,第一个拜访的就是谢家。
这些事谢周氏都不瞒着,她们也都耳熟能详。
谢周氏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别说樊铎匀的媳妇是哪的,就是樊铎匀结婚的事,她也不知道啊!
有些不自在地道:“哎呦,这年纪大了,小辈们的事,都不喜欢和我们老婆子讲了,铎匀结婚这么大的事,多美这丫头怎么都不知会我一声?”又道:“会不会是定了婚期,还没正式结婚啊?”
张老太太道:“可能是最近的事儿吧,我那次在门口遇见多美和她婆婆,问她们去哪儿,多美说要去商场里,给弟媳选一样结婚贺礼呢!”
谢周氏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心里不由犯嘀咕,准备今个等森哥儿回来,就问问他,铎匀到底是便宜了谁家去?这大院儿里,可有不少人打过铎匀的主意,这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
两三年前,女儿就和自个提过,说都慧芳的妹妹慧湘托到她跟前去,想让川岚给铎匀和她家攸宁丫头牵个线,安排相看一下。
川岚当时没好推脱,就给多美写了一封信去,多美回信说不插手弟弟的姻缘。以她俩家的关系,这也就是委婉拒绝的意思了,川岚就没有再提。
没想到,前儿个川岚来看她,又和她提了这事,说是最近都慧湘的男人被查,家里正急着给攸宁定亲。
都慧芳又去找川岚,帮忙撮合铎匀和程攸宁的事来,川岚这回倒是硬着头皮拒绝了她三嫂。
还和她抱怨来着,“妈,以前弟妹看着不是挺精明的人,怎么现在糊涂到这份上,现在这京里头,谁不避着她妹妹一家,这个关头她还想让我撮合铎匀和程攸宁,这不就是有意利用我哥对铎匀的那点情分,逼得铎匀低头吗?我才不做这蠢事!”
川岚还叮嘱她,“妈,回头弟妹要是找到你跟前来,不管她说多少好话,这个事你都不能接。不然,不说铎匀愿不愿意,就是多美那边,怕是自此都对我们有隔阂,这丫头护着她弟弟护得凶,都慧芳这时候敢把主意打到她弟头上去,她回头就能跟人翻脸。”
谢周氏听女儿这么一说,也知道这事是提都不能提,先前程家无事的时候,樊多美就不愿意掺和弟弟的婚事,这个节骨眼更不可能给自家拉拔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来。
她先前听说老三去看铎匀,还想着会不会是慧芳托他去的,为了自家姨外甥女的婚事?
没想到铎匀都成亲了。
谢周氏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家,见到小何在院子里晒被褥,和她道:“小何,你在外头听说没,樊原那孙子结婚了?”她知道小何这边消息灵通,她们保姆私下联系得多,这大院里头的事,小何杂七杂八地都知道一点。
何姐拍被子的手,微微一顿,笑道:“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其实这事,她是知道的,森哥前些时候和她说过,说他妹子结婚了,对象就是樊铎匀,樊多美的弟弟。
她还知道,森哥儿这一回住院,小沈同志还去了兰城看望他,给他做了几天的饭,又是筒骨汤又是鸡汤的,森哥儿说把他都养胖了。
她一听就觉得这姑娘心眼子实在,不搞那些虚的,确实把森哥儿当哥哥看。心里也为这姑娘感到高兴,还准备以后等小沈同志有孩子了,就给孩子做两双虎头鞋,让森哥儿寄过去。
此时,对着老太太,何姐面上有些疑惑地问道:“哪家的姑娘啊?是咱们院儿里谁家的亲戚吗?”
谢周氏见她也不知道,皱眉道:“我也就今天才听说的,也不知道是便宜谁家去了,铎匀这孩子,我一向打心眼里喜欢,可惜芷兰那边,我做不到主。以前微兰没结婚的时候,我还想着把微兰和铎匀撮合撮合呢,在微兰跟前还露过口风,不过铎匀忽然去了羊城那边,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把俩人拉在一块相看。现在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好福气。”
樊家这孩子,没有人见了他不喜欢的,生就一副好模样,人也聪明稳重,以前大家可没少夸古新玉和樊卫国养了一对好儿女,两姐弟小时候长得像年画上的小娃娃一样,比她自家孙子看着还讨喜。
何姐听得眉心直跳,能便宜谁家,还不是你自己家!
就是一直不知道,老太太还起了撮合谢微兰和樊铎匀的心思,就谢微兰那心眼子比筛子都多的性格,老太太自己不嫌弃就算了,还想祸害人家樊铎匀,也不怕他爸妈夜里给她托梦?
老太太见她也不知道,也就没再扯这事,转而问起晚饭给森哥儿做什么吃的来。
何姐一一例举给她看,“筒子骨藕汤红烧肉白菜炖粉条,我早上还留了俩个馒头给他,周姨,您看可以吗?”
谢周氏笑道:“行,行,够他吃了,我晚上吃多了不好消食,吃点白菜就行,森哥儿这回可受苦了,也没一口好吃的,一个人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月,怕是人都瘦一圈。”
何姐劝慰她道:“您别担心,回来我给他好好补补。”心里却道:“森哥儿可一点都不苦,要不是小沈同志只待了一周就回去了,他这回怕是连家都不想回!”
谢林森是晚上八点多到家的,何姐就在客厅里边打着毛衣边等着他,看到他回来,仔细地端详了些,有些心疼地道:“这回真是受苦了,都一个月了,这石膏还没拆呢!”
“没事,何姨,都是皮肉伤,就是瞧着吓人,好得快呢!”
何姐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凡体肉身,皮肉伤还是小事不成?”也知道这是军人的职责,没有多说,转身就给他盛了了一碗汤,“森哥儿,你先喝碗汤热乎一下,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下,有你爱吃的红烧肉呢!”
谢林森问道:“老太太睡了吗?”
“睡了,本来想等你的,夜里太冷了,熬不住,我哄着她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