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呢!”
两边又寒暄了几句,谢微兰就准备走,苏瑞庆上前拦住了她,想说句感谢的话,谢微兰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手道:“苏同志,旁的话不用多说,你且安心在这边待着,等爱立那边有安排,我们再说。”顿了一下又道:“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区团委找我,由我出面沟通。”
苏瑞庆还是道了声:“谢谢!”他们两家其实算有点仇怨的,但是谢微兰这时候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而且还很热心地给予他帮助。最近几个月来,经历了很多人情冷暖的苏瑞庆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帮你的,有时候明明是很容易的一件小事,人家愿意帮你,也是出于善意。更何况这回是关乎他命运的大事。
这一句“谢谢”,无论如何都应该当面对人家说。
谢微兰轻轻点了点头,这是第一次,她因为善意,而获得了别人真心实意的一句“谢谢!”
7月6日上午,爱立刚到办公室,张扬就送来一份电报,她马上猜到应该是贺叔那边有消息了,和张扬略微寒暄了两句,等人走后,几乎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发现果然是贺叔发来的,心里不由一阵狂跳。
只见上面写着,“庆已至街,微多费力。”“庆”自然是指小姨父,“微”就是谢微兰了。
爱立不由松了口气,小姨父到街道那边就好,至少命算保住了。
立即坐下来给贺叔写信,“贺叔,我和铎匀商量了下,先让小姨父来这边的祁县农场,与宜县毗邻,不算很远,另外,这里的副厂长与铎匀的朋友是战友,可帮忙照顾一二。后面看政策的变化,再找机会将小姨父安置到宜县附近的村子里去。”
想了一下,又提了下谢微兰,“关于谢微兰,上次羡薇表姐和文江没有离婚的时候,是她告诉我文江和她的关系。她经了一些挫折和苦难后,似乎想要开展新的生活。稍后我会给她写一封信,表示感谢。您和小姨父在那边都要多多保重,有意外状况,也要及时互通消息,期待早点见到贺叔和小姨父。”
写完以后,爱立就把信装在了帆布包里,准备中午给贺叔寄过去。
关于谢微兰的信,她准备晚上回去再写。实在是她俩的关系有点尴尬,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谢微兰通信。其实上次在老饭店门口,她和谢微兰的那次见面,她就明显地感觉道,谢微兰对她释放出来的善意。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还会和谢微兰有交集。
正想着,金宜福过来敲门道:“沈主任,齐部长让你去一趟。”
爱立忙道谢,等进了齐部长的办公室,就听他道:“爱立,你升为副部长的申请,徐厂长已经批了下来,你最近把手头的工作理一理,争取半月内搞完,我留下来的摊子,都交给你了。”
爱立迅速反应了过来,“部长,你要升职了吗?”
齐炜鸣笑道:“是,生产总工程师。另外,陈立严也升了,他要到祁县去当分厂的厂长,主持办厂事宜。”
要办分厂的事,爱立先前就听大家说过,没想到会派陈主任过去主持工作,这一去大概没个几年都不会再回国棉一厂来,更甚者,下回可能就是调到别的单位去了,爱立想了一下,准备这周请陈主任和制造科相熟的同事们,一起吃个饭。
而且祁县,不就是江珩先前建议的农场所在地吗?立即福至心灵,分厂那边也是需要卫生室的。
准备回头问下,陈主任什么时候到祁县去?
此时听齐炜鸣接着道:“前头程立明和我说,想在厂里办个俄语辅导班,我想着这算是好事,大家多学习学习没错的。爱立,你先前不也专攻俄语的吗?”
爱立点头,“是,但是最近有些荒废。”
齐炜鸣笑道:“现成的老师,你到时也去学一学。”又隐晦地道:“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再让咱们机保部一起去学习。”
爱立觉得这也是一种思路,后面各种分子是少不了的,开展特殊时期的学习班,怕是能成为一件因祸得福的事。
从齐部长办公室出来,爱立就把最近半年的工作,都理了一下,看哪些能收尾,哪些能继续跟进的。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才到家,简单吃了点汤面,开始给谢微兰写信。
抬头“谢同志”三个字,爱立都有些犹豫不决,“谢微兰”是谢镜清给她取得名字,或许,这个名字原本该属于自己?
“微兰”类似于“小兰”,小号的玉兰。
想了一会,爱立到底抬笔开始写信,略微写了几句,就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最后干脆就这样干巴巴地结束了。
这封信,一周以后,谢微兰才收到,看着信封上的“沈爱立”三个字,有些百感交集,却迟迟不敢打开看。
一直拖到快下班的时候,她想着大概是和苏瑞庆有关的事,不好误了正事,到底打开看了下,只见上头写着:“谢同志,从贺叔那里得知你最近的义举,非常感谢你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无论你是出于何种原因,我都对你此刻的好意感激不尽。不过实话说,我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你写信。申城一别后,不知你是否一切安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请你千万来信告知。”
落款是“沈爱立”。
中规中矩的一份感谢信,谢微兰说不清心里是失望多点,还是高兴多点?
断绝
高兴的是,爱立给她写了一封信。其实后来,她也能明白,为什么樊铎匀会喜欢沈爱立,实在是一个温暖真诚上进的人,对经过人性的寒冷和诸多虚伪的人来说,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谁不想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和她一起幻想憧憬未来的多种可能性呢?
至于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唯独是沈爱立,大概是因为命运让他们之间产生了更多的磁场。
她当初刚到京市的时候,由奶奶介绍,也认识一些大院里的女孩子,但是最后并没有和其中的任何一个成为朋友。现在印象还比较深刻的,就是程攸宁,因为她有一段时间觉得,这个姑娘和她一样,是会权衡利弊左右逢源的。只不过彼时的程攸宁尚有诸多长辈护着,事事都不用她自己出头。
貌似现在也不用她自己出头,都慧芳和她妈妈,什么都给她考虑好了。
以前的谢微兰还会羡慕程攸宁,现在却没这种感觉了,她想命运已经馈赠于她许多,将藏季海送到了大牢里去,得到了奶奶和姆妈的真心爱护,现在还有余力给别人提供帮助。
相较于二十多年前,那个在暴雨天,站在树下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来说,她已然得到了很多东西。
谢微兰把信又看了一遍,最后决定给沈爱立回一封信。
“爱立同志你好,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对于苏同志的事,是我恰好得知,就顺水推舟帮了点小忙。其实真说起来,背后还是我姆妈的支持,是贺局长和我姆妈一家的交情起的作用,所以你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又提了一点自己的近况,“我刚从京市回来,不知道你是否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我最近在申城一切都好,感谢你的问候。”
最后又道:“如果后续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尽管来信告知,祝好!”
写完以后,谢微兰不无感慨地想,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平辈的女同志写信,似乎都是废话,放在两年前,她大概会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聊。但是现在,她却感觉到了与同龄人正常交流的乐趣。
谢微兰刚把信装在信封里,就有同事过来和她道:“微兰,外头有人找你,你去看下。”
谢微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