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节
师的位置可稳得很,就怕他会对机保部的人,打击报复。
齐炜鸣却是已经想好了对策,和张扬道:“你和李柏瑞说一声,最近去市里和省里革委会汇报工作的时候,把许有彬的事,也挑挑捡捡说两句。”
“哎,好!”
沈爱立做好了被师傅念叨的准备,没想到很快张扬就来和她说,师傅夸她做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一类的话。
三天以后,许有彬忽然被喊到了汉城革委会去,说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傍晚许有彬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汉城革委会的人,说来询问国棉一厂的同志们一些情况。
问到沈爱立这里的时候,问许有彬是否会以公谋私。
爱立可没替他藏着掖着的,把清棉车间门机器忽然损坏,和他追责郑卫国的事说了,最后还补充了女工刘小霞的话。
办事员在纸上飞快地记了下来。
接着又问许有彬是否借职务之便,收受贿赂?
爱立如实道:“这方面,我倒没听说过,我印象里还不曾有这回事儿。”
办事员又去车间门,问工人们,关于许有彬的情况。
汉城革委会的人一走,爱立就跑去问师傅,就听师傅道:“既然来问了,秦力大概是准备管一管的,就看许有彬有没有问题,他要是没有问题,咱们再接着磨合下去。”
“师傅,这大概多久有结果啊?”
齐炜鸣想了一下道:“快的话,月底应该就差不多吧!”
爱立算了一下,月底也不过剩十天的时间门,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到了10月28日,又是周三,沈爱立照常去开例会,发现到了八点半,许有彬还没过来,就让人去问问。
没想到李锐说,他也联系不上许有彬,他家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爱立上台和大家说了情况,让大家再耐心等一会儿,她话刚说完,徐厂长匆匆过来道:“今天许总工出了点意外,例会先取消,”又转向沈爱立道:“沈部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这时候,爱立已经隐约猜出,许有彬大概是出事了,等到了徐厂长办公室,果然就听他说:“市革委会的人说,许有彬有很大的思想问题,腐化严重,生产的事,又关乎着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不适合再让他统筹全厂的生产问题。”
又叮嘱爱立道:“在总工程师的人选定下来之前,车间门的事,你多费点心。”
“好的,厂长!”
从徐厂长办公室出来,沈爱立还有些迷惘,许有彬就这样退出了国棉一厂的舞台?她正朦朦胧胧地想着,就见许有彬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
神色不是很好,嘴巴抿得紧紧的,和上一周坐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喊着“生产无小事”,要问责郑卫国不同,今天的许有彬神色有些萎靡。
俩人相向而行,碰到的时候,沈爱立明显从他眼里看到了愤恨,对着她道:“沈部长还真是受重视,这就得了徐厂长的青眼了?”
爱立没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话,语气平静地道:“许总工今早没来参加例会,徐厂长特地叮嘱我,多看顾一些车间门。”
许有彬并不相信她说的,而是觉得,自己前脚出事,后脚沈爱立似乎就要被许以重任,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自己这一回栽跟头,是不是和沈爱立也有一点关系。
冷声道:“你比你师傅可厉害多了。”
爱立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微微皱眉道:“许总工怕是误会了,有些事,和我可没有关系。”
许有彬轻轻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信或者不信,就直接去敲徐厂长办公室的门。
爱立猜测他可能是想请徐厂长帮忙,但是以徐厂长刚才和她说的话来看,许有彬这回所犯的事,只会大不会小。
11月初,许有彬的消息下来,说是要被下放到祁县农场。爱立立即到革委会那边去问师傅,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师傅今天去和汉城革委会的同事,交接许有彬的事了。
是李柏瑞给她解的惑,说是那封来自四厂的匿名信,被证实句句属实,许有彬确实收受过贿赂,而且他本身已婚,在那边还和女工处对象,后来为了躲那女工,才从四厂到了国棉一厂来。
爱立忍不住问道:“那女工没怀孕吧?”
“没听说,应该是没有的。”
爱立忙道:“那还好,不然她的处境,怕是更艰难些。”
李柏瑞微微笑道:“爱立,你难道没有想过,这封举报信,有可能就是这个女工写的吗?”
“嗯?”沈爱立第一时间门,确实没想过这种可能。
正聊着,张扬拿着一叠信封过来道:“爱立,刚好,这儿有你的一封信,我刚在小何那看到,准备给你送过去呢!”
爱立忙接过来一看,发现是边疆的二哥寄来的,只见上面写着:“3日下午蓉蓉抵汉,将赴西省一趟,请妹代为照看。”
沈爱立看到三号,不由愣了一下,今天不就是三号?
又把电报给李柏瑞和张扬看,“我二哥说,蓉蓉姐今天抵达汉城,你们晚上都来我家吃饭,我这就去火车站接人去!”
张扬忙把手里的信封往李柏瑞怀里一塞,“柏瑞,你帮我送下,我也去接姜同志去!”
李柏瑞知道他们都急着想见一见四年后的姜蓉蓉,笑道:“行,你们去吧,我一会通知金宜福一声。”四年前他们将姜蓉蓉送上火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时隔四年,姜蓉蓉同志,从边疆回来了。
坚毅
下午四点的时候,沈爱立和张扬刚到火车站出口,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姑娘,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行李箱,正蹙着眉,左右张望。
正是姜蓉蓉!
相比于四年前,她的体格明显壮了些,人看着也精神很多。
爱立还没出声,张扬已经冲了过去。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男同志,姜蓉蓉明显愣了一下,有些警惕地把手里的箱子抓得更紧了,待看清是张扬,脸上缓缓露出了点笑意,喊了声:“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