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确认玉薇没其他?伤后,沈云商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心里早就有过推算,要想将封如鸢的死?推在溺水上,赵承北不会使什么要人性命的东西,否则一旦被仵作查出来,薛小姐就有可能会撇清干系。
赵承北不会出这种纰漏。
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府中的主子,裴司洲最?先过来,他?看了眼与人缠斗的绿杨,连问都?没问发?生了何事就叫了护卫去帮忙。
绿杨的功夫与那人不相上下,有了护卫的加入更是占了上风,很快就将人擒了,熟练的点了穴道?卸了下巴,防止他?自尽。
崔九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绕了一圈过来看了眼别擒获的小厮装扮的人,见是生面孔,他?不由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裴家的护卫却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块腰牌。
旁人或许不认得,但崔九珩却再熟悉不过。
那是赵承北暗卫的腰牌。
那一瞬间,他?浑身僵硬,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甚至他?很快就能理清赵承北的动机。
他?想对付薛家,将太子拉下东宫之位。
裴家庄下药,对沈云商的丫鬟下杀手,构陷薛二,如今,他?竟还?要枉害两个?女子性命。
一旦封小姐死?在这里,薛小姐也?难逃一死?。
封小姐
对了,封如鸢是封将军的掌上明珠,她死?在薛家手上,封将军与东宫便永远都?隔着血仇。
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
崔九珩痛苦的闭了闭眼,折身悄然离去。
为达目的如此不择手段,赵承北终究不是他?认识的赵承北了。
绿杨瞥了眼崔九珩离开的身影,唇角轻轻扬起。
赵承北哪里会蠢到让暗卫带上腰牌来执行?这种任务,那腰牌是极风门?的人给的,他?点他?穴道?时?趁乱塞到他?怀里的,当然,他?也?不知道?楚怀钰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看崔九珩的反应,楚怀钰弄的这块必定是真的了。
人交给了裴司洲,绿杨便去复命了。
这边,裴思瑜也?叫来了婆子将玉薇背去了客房,白芷萱裴思瑜的让贴身丫鬟都?跟了过去。
虽事发?在裴家,裴夫人却也?做不了薛小姐的主,只吩咐晚宴提前?开,请宾客们入席后,便去请了薛封两家长辈,将薛小姐带到了他?们跟前?。
沈云商裴行?昭作为封如鸢的恩人,也?被请去了侧厅。
二人到时?,薛小姐跪在薛家长辈跟前?,大哭不止:“父亲母亲,真的不是我,我是与封如鸢起了争执,一时?失手推了她,但那个?人真的不是我安排的。”
沈云商看了眼薛小姐,默默地落座。
前?世封如鸢被活活淹死?,捞起来时?人早就落了气,根本没有发?现暗中有人动了手脚,赵承北的人没有被揪出来,更没有搜出腰牌,薛小姐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进了府衙。
不过那时?就连她自己也?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封如鸢,也?没有喊冤。
几日后边关起了战事,为了安抚封家,皇帝亲自下令赐毒酒一命抵一命。
“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情绪失控下竟失了手,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薛小姐此时?还?很有些后怕。
若是那沈云商的丫鬟不会武功,封如鸢中了麻沸散落进水里淹死?了,她就得背上一条人命了。
“母亲,母亲一定是有人要借我的手害封如鸢!”
听得这话,沈云商又朝他?看去。
这她倒是说反了,不是有人要借她的手害封如鸢,而是要以封如鸢的命害薛家,太子。
无?需薛小姐说,在座的也?都?知道?今日的事有蹊跷,只是薛小姐推封小姐落水是事实,亦难逃罪责。
薛夫人硬着心肠冷着脸训斥女儿:“所幸有沈小姐出手相救,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便是遭人利用,也难辞其?咎!”
这?话?看似在训斥, 实则也是在维护女儿,落实女儿并非想害封如鸢性命。
“不管那人到底是哪方势力, 你失手推了人, 就要担责。”
薛夫人看向封夫人和封夫人身旁已经换了干净衣裳的封如鸢, 诚恳道:“此事琳儿也有错,如何处置,但凭封夫人和封小姐。”
人没有事,又是失手,再加上被人利用, 便是深究下来也担不了多少责, 因此, 薛夫人此时才能这?般镇定。
封夫人脸色并不好看, 只握着女儿的手, 半晌不出?声。
这?意思?就是也记恨上薛小姐了。
厅内的气氛顿时沉静了下来。
裴夫人左右看了眼,眼中光芒闪过?, 看向薛小姐:“我方才听?薛小姐说, 今日不知为何情绪失控?”
话?落, 众人都不解的朝她看来,同时,视线也若有若无从裴司洲身上划过?。
薛小姐本不是什么好脾气,为了心上人起了争执, 情绪失控失手推人在情理之中。
在沈云商裴行昭来之前, 薛小姐就已经承认是因为裴司洲跟封如鸢争吵的。
虽然?此事裴司洲并不知情,但却毕竟是因他而起。
裴夫人自然?看懂了众人的意思?, 她瞥了眼裴司洲,淡声道:“既然?薛小姐自己都认为情绪失常,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不经意间看了眼裴行昭,才继续道:“若抓获的那人并非是薛小姐指使,那么此事便复杂了,他既然?费尽心思?潜伏进来,就应该是早做了准备。”
她的话?立刻就引来了众人沉思?,片刻后,封夫人冷声道:“薛小姐担什么责暂时还没有定论?,但我必须找出?害我女儿的真正凶手。”
这?言下之意,颇有认了薛小姐是被利用的意思?。
薛夫人忙唤来薛小姐的丫鬟,问:“这?两日,小姐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接触过?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那丫鬟一直是跟着薛小姐的,但主子动手太快,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阻止,亏得眼下封如鸢获救,不然?她也得没命。
丫鬟显然?是大哭过?,进来时战战兢兢的,被薛夫人问话?时声音还打?颤:“回?夫人,小姐近日没有接触过?来历不明的人。”
薛夫人见她吓破了胆还未回?神,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你清醒了再回?话?!”
丫鬟吓的身子一抖,但头脑确实也清明了些,念叨着近日发生过?的事:“近两日天气不大好,小姐一直都在院子里,直到?今日才出?门,今日一早,奴婢们便伺候着小姐选今日的衣裳首饰,小姐起身时说香有些沉闷,熏的头疼,之后”
“等等。”
裴夫人打?断她:“熏的什么香?”
那丫鬟看了眼薛夫人,如如实道:“小姐夜里有点香的习惯,昨夜点的也是以往的安眠香”
丫鬟话?语一顿,微微蹙着眉小心翼翼看了眼薛小姐后,道:“小姐今日的脾气好像确实要暴躁些。”
几位夫人叫唤了一个眼神,薛夫人便朝心腹婆子道:“你回?去看看,那香灰还在不在。”
封夫人瞥了眼薛小姐,冷脸道:“既然?有所怀疑,那就请裴夫人请个太医来瞧瞧。”
事情发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