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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谢誉看了别院紧闭的大门一眼,嗯了一声?,将车帘又放了下来。

苏意凝靠在他怀里,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晕了,紧闭双眸轻轻呼吸着。

不多时,小?厮便取来了锦被?,谢誉已经穿戴整齐,他扯过了锦被?将衣不蔽体的苏意凝紧紧裹住,然后抱在怀里下了马车。

“吩咐下去,今晚的事情,若有一个字泄露了,我?绝不轻饶。”他一面抱着苏意凝进门,一面吩咐小?厮。

小?厮低着头应声?,一瞥眼,却看到了谢誉的衣摆不知何时沾上了血迹,他心头一惊,连忙问道?:“世子爷,您是哪受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谢誉抱着苏意凝往前走的步伐顿了一下,大腿处的刺痛袭来,但他顾不了太多了,回头瞥了一眼小?厮,补充道?:“再去寻个大夫,吩咐他带好?金创药。”

说完,谢誉没再管那只受伤了的腿,抱着苏意凝疾步向?前。

此处为永安侯府别院,往日里除了谢誉侯府里的人大多不会来此,原本他是想着将苏意凝送回忠勤伯府。但是想到她那样的父亲和继母,还有那乌七八糟的一家子弟妹,谢誉便打消了念头。

但永安侯府也是不能去的,满府里都?是他母亲的耳目,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便是他与苏意凝清清白白,也无人肯信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那么清白了。

他身为男子,倒是不怕什?么,顶多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戏谑挖苦几句。可苏意凝不一样,人言可畏,保不齐旁人会如何编排她。

便只能来侯府别院了。

能将他们逼到如此绝境,背后之人倒也是有几分手段的。谢誉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今夜率先找到她的,不是自己。

若是他离席之后没有想找她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同杨家定下婚约。

若是他没有想去同她解释自己与明?家大姑娘并无瓜葛。

若是让背后之人得逞了。她会怎样,他又该怎么办?

谢誉一边抱着苏意凝,脑海里忍不住地浮现起了今晚在假山旁找到苏意凝时的场景,她正拿着簪子准备刺入自己的咽喉。

那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白玉簪子,既不锋利,也没有淬毒,根本伤不了人。在那样绝望的境地里,她想到的是了结自己。

这让谢誉感到愤懑心痛而且害怕。

一面这么想着,谢誉已经抱着苏意凝来到了卧房,将她放到了榻上之后,谢誉解开了紧紧裹着她身体的锦被?,换了一条轻薄的纱布盖住了她的身子,复又放下厚重的床幔,将她遮了个完全。

“世子爷,请您让一下,我?需要替这位姑娘把脉。”陈大夫已经侯在一旁多时了,却只见谢誉愣在床榻边不肯离身,忍不住地催促了一下。

谢誉抬眸,看了他一眼,警惕地掀开了床幔的一角,将苏意凝的右手抽了出?来:“去取一块帕子来。”

小?厮很快便递来了一条素白的帕子,谢誉接过,盖在了苏意凝的手腕处,身子却没有动:“你就这么看,行?不行??”

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像极了护崽的老鹰,生怕大夫看清床幔之后的人是谁。

陈大夫连连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谢誉半蹲在塌前,紧张地看着大夫,一会儿又偏过头,朝床幔里头看看。

他的大腿处被?鲜血染红了一整片,月白色的长衫已经变了色,鲜血还在流着,但他好?似没有察觉。

不多时,大夫收回了手,站起了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世子爷,这位姑娘过量服用?了两?种助兴之药,所以现在身体熬不住了,晕厥了过去。”

“不过看样子,世子应当替她疏解过了,我?再开些清心净气排除浊物的药物,连服几日,再卧床休息几日,应当无碍。”

两?种?不是同一波人?

谢誉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大夫也是上了年纪了,有些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了,本不该多嘴,但看着他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说话的样子,又想起他刚刚那副紧张的神?情,他摸了摸胡须。

“世子爷,有句话,虽然不当讲,但老朽还是要说一声?。”

以为是与苏意凝的病情有关?,谢誉抬眼,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观这姑娘的脉相,当是个身子骨还不错的女子,往日里应该也是矫养着的。本不该受此一难的。又看世子爷如此在意她,不得不多一句嘴。”

“你们年轻人,花样多,点子也多,还总爱挑战些极限。但这种药物,总归是对身体有害的,世子爷以后还是别用?了,长此以往会伤了姑娘的根基的。”

“而且,洒在衣物上的这一类药物极为凶猛,便是旁人与她有了亲密接触,汗水交汇肌肤触碰,也会受影响的。这么猛的药,实在是很伤身体的。”

“世子,也太不疼惜房里人了。”

谢誉的脸色黑了下来,看向?大夫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悦,这话,真是不当讲。若不是看在他自小?便为自己调理身体,谢誉已经将他赶出?去了。

可他又不好?明?说,只能硬生生点头应下。

老大夫说完,又瞥了一眼谢誉满是鲜血的长衫,叹了口气:“世子应当节制些,当心身体,怎么还受伤了?”

谢誉没忍住,冷冷瞥了他一眼:“是我?自己刺的。”

“你写好?方?子交给下面的人,就走吧。”

陈大夫看着谢誉这副模样,追问:“那您的伤口,不用?处理一下吗?”

谢誉轻抬眼皮,扫了他一眼,陈大夫闭上了一直嘚吧嘚没完没了的嘴,出?去了。

等他走后,谢誉将苏意凝的手腕又藏进了床幔之中。不多时,负责来为谢誉清理伤口的大夫也带着药箱过来了。

他的伤口很深,看得出?来下手之人没留余地,刺进去的刀口又快又狠。

刚刚回来这一路,鲜血已经流了好?大一片,处理完伤口,他又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了卧房。

苏意凝已经服过了药,也由女使们伺候着沐浴更衣过,现下正躺在谢誉的床上,睡得很沉。

谢誉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久。

夜深人静,只偶尔传来一两?声?打更声?。

他垂眸看着沉睡着中的苏意凝,想起了刚刚陈大夫的话,她现在应当是累极了,所以会睡得很熟,便是明?日能不能醒来也未可知。

想到这,谢誉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飞速的退去,只余一身单薄的寝衣。

而后他做贼心虚地吹灭了屋里的烛火,蹑手蹑脚地爬上了苏意凝的床,睡在了她身侧,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苏意凝的细腰。

只睡一个时辰,等下一次打更声?响起,他便离开,应当不会有人发现的。

就算是,他折腾了一夜,又扎了自己一刀的报酬吧。

一面这么想着,谢誉一面又往苏意凝身边靠了靠,脸颊往苏意凝的头顶贴了贴。

若不是三?年前的变故,他早就能夜夜搂着她入睡了。不过虽然蹉跎了三?年,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那也该再续前缘的。

即便刚刚在马车上,他怕苏意凝清醒之后责怪自己趁人之危,最终还是没有遂了自己的心意,一面用?匕首刺伤自己以保持冷静,又一面用?其他方?式帮她。他们之间也只差那临门一脚了。

都?同他这样那样了,她难不成还要去嫁给别人吗?

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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