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事情,有必要拿出来胡言乱语吗。】
【就是,算算年纪,那个孩子才多大啊,现族长一脉就算想夺权,有必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吗】
方才爆出真相的这个人又回道:
【呵呵,大家都听说过谢川的天赋吧。现族长一脉称他为谢家麒麟儿,认为他可以带领谢家走向巅峰。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个叫做谢岫的孩子,天资更胜谢川一筹!
还有人记得民国时期,那位曾经用帝器定山河的姚家先祖吗。姚家先祖惊才绝艳,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特殊体质,她将姚家功法修炼到了最顶尖的地步,力压同辈无数天骄,成为那个时代的第一人。
而谢岫,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他不仅是谢家的继承人,也是姚家的继承人!
他如果平平安安长大,拥有的修炼资源肯定比那位姚家先祖还要多,取得的成就不仅不会逊色于那位姚家先祖,只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现族长一脉怕的是现在吗,他们为的是以绝后患!只要让谢岫平安长大,前族长一脉何愁不能再兴!甚至重新夺权!】
这话一出,瞬间说服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人不信。
那个爆出真相的人可能也是上头了,竟然直接爆出自己的身份——
谢家谢奈。
谢舟的堂弟。
谢家前族长一脉的人。
作为当事人之一,他说的话就算略有偏颇,也是十分接近真相的。
……
夜风渐起渐汹涌。
不需要再往下看,谢逸年已经弄懂了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知道了,您去世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找到谢舟叔叔,将谢舟叔叔送回谢家。但当您变成了鬼,您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也出事了,所以您的愿望就变成了送谢舟叔叔回家和送谢岫回……”
谢逸年的声音一点点变低,直至最后,低到无声。
他像是想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般,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他身形一晃,下意识扶住了旁边的栏杆。
在他一次次遇到危险时,姚女士总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
在他看轻自己时,姚女士不止一次说过“不必妄自菲薄”,不断强调他的天赋远比谢川出色。
在他不期待见到亲生父母,担心亲生父母也会如那两对养父母一样放弃他时,姚女士拂去了他额角的纸屑,告诉他,等到时机成熟,他会和父母相认。
在刚知道姚女士有个孩子时,他也曾在心中疑惑,她为什么会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回去找她的孩子。
可是他担心自己问了,就会失去一个对他那么好的长辈,所以他自私地咽下了这个问题,没有敢去询问一个答案。
如果说……她不是没有去找她的孩子,而是从一开始,她就待在了她的孩子身边呢?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当所有的细节拼凑在一起,就形成了最后的答案。
谢逸年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嘴唇张合几次,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是谁?”
姚容悲伤又安静地看着他。
“你是谢逸年,也是谢岫。”
“你就是,我和谢舟的孩子。”
谢逸年无法去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只觉得心里难过得好像下了一场特别滂沱的暴雨。
暴雨泛滥成了洪水,洪水淹没了他,他在水里起起伏伏,被洪水冲进了海里,随时都要喘不上气来。
可就在他要沉入海底时,有熟悉的冰冷气息靠近了他,抱住了不知何时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哭的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谢逸年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冰冷的气息在一瞬间加重,传遍谢逸年全身,他却宛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终于从咸腻又潮湿的海底里挣脱出来。
“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要瞒着我……”
谢逸年的脑子一团乱麻,他下意识喃喃出声。
姚容声音很轻,垂着眼眸,用纸巾一点点帮他擦去眼泪:“对不起啊,一直到现在,才把这一切告诉你。你一定很难过吧。”
谢逸年哽咽着摇了摇头,想说自己其实并没有怪她,却在张开嘴的瞬间又红了眼眶。
他鼻尖抽了抽,又试着开口,却再次抽噎起来。
于是他只能睁着眼睛,紧紧注视着姚容,想让她从他的眼神读懂他想表达的情绪。
姚容仿佛看到了一只小狗狗蹲在路边,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怕她误会他,更怕她不要他。
“我知道。”
“我知道的。”
姚容帮他擦好眼泪,将纸巾收好,再次帮他拍打后背顺气。
“你没有在怪我,你只是突然知道这一切真相,觉得太难过了。是不是。”
谢逸年连连点头。
“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出来。”
“你可以尽情大哭,更可以指责我为什么隐瞒你。”
“就像你小时候被人偷吃了荔枝,为了让院长奶奶心疼你,偏心你,你就哭得超级大声一样。”
“孤儿院的谢逸年不能不懂事,不能给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但我的孩子谢逸年,可以不懂事,可以给我添不必要的麻烦,更不需要再去扮演成大人最喜欢的模样。”
“养孩子就像是在等一场花开,我期待的只是花开这个结果,而不执着于花的品种。无论你是风信子,是秋牡丹,还是白山茶花,都没有关系……你明白吗?”
谢逸年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的脑子太乱了,根本没办法静下来去仔细理解姚女士说的每一句话。
可他还是在她的诉说中,最终明白了一点。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尤其是被爱这件事情。
即使没有早点将身份告知,即使阴阳相隔,成为了鬼魂,他的母亲也在无条件拯救着他。
守护灵21
谢逸年的情绪渐渐平复。
他哭累了, 又蜷缩太久,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回去吗?”姚容问。
“我想去吃宵夜。”
“还吃得下?”
谢逸年理直气壮,朝姚容伸手:“刚刚哭得那么厉害, 吃得再饱也该消化完了。”
姚容弯了弯唇, 顺着他的力度,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两人走下跨河大桥,随便找了一家烧烤摊子坐着。
谢逸年乱七八糟点了很多东西,埋头狂吃。
姚容低头划手机,在看房子。
她手里的钱早就可以买别墅了, 只是之前没有和谢逸年相认,姚容也就不急着买。
但现在母子两已经相认,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住起来肯定会更自在。
不过挑了半天,姚容有些舍不得她种在院子里的那些风信子,心下琢磨着要是房东愿意卖房, 她可以直接拿下现在住的这套别墅。
一会儿的功夫, 谢逸年已经解决掉了桌子上大半的食物。
这家烧烤摊做的烧烤味道很好。
热乎乎的食物填满了谢逸年的肚子,也驱散了他心里的几分不真实。
他喝了一口可乐, 听着周围那些喝酒猜拳声或是闲聊谈笑声,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