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节
谢逸年点头:“鬼是因执念而存在的。对那些坏事做尽的鬼,我们没必要心慈手软,但对那些从来没做过坏事的鬼,我们是不是可以帮帮他们?”
除了这个原因,其实谢逸年还有一点私心。
即使是问心镜,也没有办法拦下所有人的质疑。
谢逸年没办法堵住别人的嘴,只能尽可能多做一些事情,去消除天师和鬼怪之间的仇视。
湛冰云站在天师盟的角度分析道:“帮鬼怪完成执念,会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没有直接送他们去投胎方便。”
“所以天师私底下帮鬼怪完成执念,这没关系,这是天师的个人行为,天师盟不支持也不会反对。”
“让整个天师盟站出来推进这件事情,可能性不大。”
谢逸年有不同想法:“冰云姐你说得对,但反过来想,支出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就能让整个国家更安定。这笔支出难道不是必要的吗?”
国家和天师盟每年都花费多少时间和金钱在对付鬼怪上。
每年又有多少天师和百姓死在鬼怪手底下。
推行这件事情,肯定是会给天师盟增加不少麻烦,但好处也是很明显的。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就会有鬼。
人类不灭绝,鬼怪也会依旧存在。
天师与鬼怪已经斗了上千年,难道还要继续斗下去吗。
想通这一点,湛冰云第一个伸出手,眼里闪烁着雀跃的火光:“虽然这件事真的很困难,但是如果年子你打算去做,就加我一个。我去给你打下手。”
班希用纸巾擦了擦嘴,将手掌叠到了湛冰云的手背上,跃跃欲试道:“也加我一个。这种一旦做成就能名扬天师界的好事,怎么能够漏掉我呢。”
看看湛冰云,又看看班希,谢逸年洒脱一笑,也将他的手掌叠了上去。
“好,管它能不能成,反正先去做吧。”
三人达成共识,也敢想敢做,直接跑回天师盟,堵住了准备下班的陆鹤轩,请陆鹤轩带他们去见盟主。
盟主听完谢逸年他们的想法,不由一愣。
他那双历经岁月沧桑的眼眸,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一抹震撼与欣赏。
“如果你们真的决定做这件事情,那天师盟会倾尽全力支持你们。”
回到房间,谢逸年立马给姚容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姚容。
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如果他身后有尾巴,一定会高高翘起。
姚容轻声为他顺毛:“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只要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配合你。”
有了盟主和姚容的大力支持,谢逸年干劲十足地投入到这件事情里。
守护灵 (完)
推进天师和鬼怪和平相处一事, 千头万绪。
但头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约束鬼怪,让它们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清醒, 不会一受到刺激就陷入毫无理智的状态。
谢逸年擅阵法, 湛冰云擅炼器,班希擅制符。
三人各自擅长的领域,已经将天师界的几种辅助手段都囊括在内。
他们经过几次讨论,一致认为,想要解决上述问题, 最好的手段是阵法。
现有的阵法不足以完成这个目的,必须要进行自创。
湛冰云抽了口气:“一上来就玩那么大吗?”
班希摊手,无奈道:“没办法,这个问题不解决,后续就没办法开展。”
谢逸年扬了扬眉,踌躇满志:“给我一些时间。”
湛冰云笑了笑:“没事, 我们等得起。而且我和班希的能力也有所欠缺, 正好趁着现在有空,多学习一二。”
天师盟总部最不缺各种道法典籍, 谢逸年在天师盟的权限很高,湛冰云和班希有盟主帮开后门, 三人能接触到的道法典籍的保密程度都很高。
其中很多道法典籍都是他们没有看过的。
三人除了上党课外, 其余空闲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盟主得知此事后,满意点头:“不骄不躁, 很不错。”
要是三人急吼吼开展计划, 盟主才会失望。
谢逸年的学习劲头足, 这当然是好事,但他学习忙碌到, 每次和姚容通电话,刚聊了几句就说自己有事挂了。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姚容敏锐察觉到了谢逸年忙碌之下的逃避。
姚容垂下眼眸,指尖轻敲扶手:这种情况,好像是在迁坟一事后才出现的。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谢逸年可以不见姚容,却阻拦不了姚容来见他。
当谢逸年走出天师盟总部大楼,看到站在大门外的姚容时,微微一愣,才小跑到姚容面前:“妈,你怎么过来了?”
埋头忙碌几个月,再加上苦夏,谢逸年比前段时间要清瘦一些,姚容说:“我来看看你。”
谢逸年心中泛起愧疚,展开修长的双臂,刻意耍宝道:“怎么样,瘦下去后我的脸庞轮廓更分明了,是不是比以前要帅不少?”
姚容弯眸,越过谢逸年看向谢逸年身后:“我们走吧,再在这里站下去,你们盟主得哭了。”
匆匆赶来的天师盟盟主微笑,只当没听见姚容的挖苦。
谢逸年带着姚容去了他住的地方。
天师盟给每个来上党课的人都安排了住处。公寓就在总部后面,班希他们都是一室一厅,谢逸年待遇高,分到了三室两厅。
姚容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天师盟真是大手笔。”
谢逸年:“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能被邀请来总部上党课的天师,就算再年轻,手里也不会缺钱。但天师盟摆出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心里舒坦。
稍晚一些,班希和湛冰云提着从餐厅打包的餐盒过来了。
他们是来见姚容,顺便和谢逸年一起吃饭的。
一进门,班希就热情地喊起了“姚姨”。
湛冰云比较矜持,但眼里同样透着好奇。
姚容对班希和湛冰云的观感都很好,将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他们。
等到湛冰云和班希提着垃圾离开,外面已彻底黑了。
谢逸年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看书,效率却不太高。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谢逸年连忙过去开门。
姚容将温好的牛奶递给谢逸年,问:“看到有光从门缝里泻出来,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谢逸年一口气喝完了牛奶:“想再看会儿书。”
“看得进去吗?”
谢逸年一懵:“啊?”
姚容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子,转身去阳台:“我们来聊聊吧。”
盛夏的夜晚,嘈杂又闷热。
阳台窗户半开,空调冷气从客厅逸散出来,与夜风撞在一起,彼此消融。
谢逸年忐忑地站在姚容身边,双手抓着栏杆,头微微低垂着,透出一种做错事被抓住的心虚,又有一种害怕面对结果的可怜。
姚容不免好笑:“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谢逸年摇头又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姚容追问。
谢逸年赌气:“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妈那么聪明的人,要不是猜到了他在担忧什么,怎么可能特意跑这一趟。
姚容:“我猜到了和你主动告诉我,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