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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节

 

南流景将诏书丢进火盆里,让齐思带下去处理干净。他用帕子擦掉残留在指尖的灰烬,转身去看永庆帝:“不装了?”

永庆帝恨得几乎咬碎了牙。

南流景走回主座, 理了理衣摆,从容坐下:“不得不说,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南流景用手托着下巴,一条条分析起来。

“从我带着梁师父出现在皇宫那一刻,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我一定是这场宫变最后的胜利者。”

“你知道我恨你, 也知道我有废帝之心, 一旦我掌权,你的结局未必会比季玉山好到哪里去。所以你决定以退为进。”

“第一步, 你先向我示弱,说你中了断忧之毒, 最多只剩下几年寿命。”

“第二步, 你拿出足够份量的筹码。暗阁令、虎符、天子私印、传国玉玺,这些东西都是天子身份的象征。”

“第三步, 让内侍总管跳出来, 解释这么多年你对我不闻不问的缘由。”

“春玉姑姑早就死了, 我根本无法去查证她的真实身份。再加上内侍总管说完这番话后,就直接一头撞死在了我面前, 用自己的性命去增加这番话的可信度。”

“只要我心生出怀疑和希冀,哪怕只有一点点,你的目的也达成了。”

“第四步,你将传位诏书赠予我,将皇位奉到我的面前。”

“一环接着一环,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最后提出的要求只是让我唤你一声父皇。”

说到这儿,南流景看向一旁的齐明煦等人:“永庆帝付出了这么多,所求不过是我唤他一声父皇,这个要求听起来好像不过分吧?”

蒋定差点儿就要点头了。

李观棋眼疾手快,狠狠扯住蒋定的头发。

蒋定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头,不敢再做出任何反应。

南流景眼眸微微一弯:“蒋三哥的反应,其实也代表着这世间绝大多数人的反应。这个要求,好像是不过分。”

“但——”

在说到这里时,南流景的语气急转直下,神情霎那间冷硬如霜:“如果我开口唤了这一声父皇,接受了永庆帝写下的传位诏书,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他承认了永庆帝是他的君父,他是永庆帝的儿臣。

他承认了他的皇位是从永庆帝手里继承过来的。

如此,他还能像以前一样,义正言辞地审判永庆帝,要永庆帝下罪己诏向全天下人谢罪吗。

他还能像以前一样,不尊奉永庆帝为太上皇吗。

只要他敢逼迫永庆帝,只要他敢慢待永庆帝,孝道的帽子就会死死扣到他头上。

这并非他想得太多,又或者是他在阴谋论,而是确确实实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不能退。

一步都不能退。

他决不允许自己被这样的假仁假义蒙骗,更不可能与永庆帝达成任何和解。否则,他在过去十几年所遭受的一切,他母妃和姚家的仇恨,还有那些被永庆帝辜负的天下百姓,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南流景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永庆帝身上:“当年五皇子还活着的时候,你就总表现得对五皇子比对六皇子更好。还总喜欢在六皇子面前夸奖五皇子,让六皇子好好向五皇子学习。”

“你报复不了季贵妃,就利用六皇子对你的濡慕之情,通过这种小手段去打击他,伤害他,进而达到报复季贵妃的目的。”

就是从那时起,南流景彻底看透了永庆帝的自私凉薄。

永庆帝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小在冷宫里长大,很有可能是个缺爱的人,所以你就把你用在六皇子身上的手段,如法炮制用到了我的身上?”

“真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没有人看得出来吗。”

如果南流景从未体会过真正的关怀,也许他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永庆帝的意图。

但他见识过不夹带任何算计、不掺杂任何私心的爱。

他就是被这样的爱包围着长大的人。

永庆帝希望用这番惺惺作态来换他态度软化,但永庆帝不知道的是,这番作态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南流景对永庆帝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方才你说的那一大段话里,只有一句话是对的。”

“感谢你多年不闻不问,我才没有被季贵妃迫害,没有成为你的傀儡,没有受到你的影响,长成你这样虚伪、昏庸且无能之人。”

齐明煦几人傻眼了。

他们没有蒋定那么傻,但要不是听了南流景的分析,他们也没办法品出其中微妙。

永庆帝几乎暴跳如雷。

南流景这番说辞,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有什么区别!

如果南流景知道永庆帝心中所想,一定得说一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系统夸奖道:【这孩子也太清醒了。】

它看过的那些影视作品里,无论主人公在家庭里受到了多少伤害和冷待,到了最后,主人公一定会与家庭和解,迎来大团圆结局。

也许有时候与亲人和解,是为了放过自己,让自己能从家庭困境里走出来,但并非所有伤害都值得被原谅。

至少永庆帝这样的人渣是绝对不值得被原谅的。

姚容笑道:[需要我再跟你强调一遍吗。这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天下共主。]

【也对,就南陵这点儿小道行,还想pua我们未来的皇帝陛下?】

永庆帝的脸都涨成了青紫色。

他已经被南流景扒了个干干净净,所以也懒得再装了,放弃从情谊去糊弄南流景,转而从利益去说服南流景。

“如果朕是你,朕一定会收下那道诏书。”

“现在宫里的消息还没有扩散。”

“一旦消息传开,朝臣知道你就是姚南,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看待你?青史又会如何评价你?你明明可以用一种更简单更轻松的方式来获得一切,又为何要给自己增加难度?”

永庆帝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意味深长道:“年轻人,不要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就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莫及的事情。”

南流景冷笑:“朝臣如何评判我,我不知道。”

“青史如何评价我,我不在意。”

“我不在乎千秋万世的盛名,我只要眼下的公道,我只要未来一百年的太平盛世,我只要我这一生问心无愧,不负天下。”

“但你放心,朝臣会如何看待你,青史会如何评价你,我已经能预见了。”

堵得永庆帝再次说不出话来,南流景继续开口。

他替自己质问,替他母妃质问,也替这天下万民质问。

“明知姚家冤屈,却不为忠臣主持公道。”

“养大季家的野心,却无法遏制他们,最终让朝政落入季玉山之手。”

“如屈建白这样的贤臣,就因为不愿同流合污,在朝廷里寻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明知季贵妃在后宫残害妃嫔,甚至亲手害死了你的皇嗣,你却不思悔改。”

“拿到了季玉山通敌叛国的罪证,却没有第一时间治他的罪,公然践踏刑法律令,让朝廷进一步失去民心。”

“在我看来,今日这场宫变,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你将大烨王朝推向了深渊。”

“放肆!”永庆帝色厉内荏,“只要朕一日没有退位,你一日没有继位,朕都是大烨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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