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康乐仔细地想了想自己说的话,没有想出来什么不妥。
她知道韩江之前是为什么生气,现在却不明白他怎么又忽然笑了,以为他不肯把这两件事情相提并论,顿时更加气恼。
“你笑什么!”康乐气恼,被困在他两臂间,地方窄窄几乎无处可转身,动无可动,康乐红着眼睛握拳捶他肩膀:“松开我,我要回宫!”
“不许回!”韩江却直接松开左手,两手揽在她身后,让她整个人贴进自己怀中,霸道又不讲理地说,任由她没什么力气地砸自己肩膀。
康乐被这人理直气壮的语气气懵了一瞬间,且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只是捶了几拳,韩江一动不动闪也不闪,纹丝未动好像只是被挠了痒痒,康乐自己的手却都疼了。
“你——”
康乐又屈又悲,眼中闪着盈盈的光,几乎要掉下泪来,韩江却突然掐着她的腰把人抱高。
康乐身量娇小,一直比韩江低一些,早已习惯了要抬着头看他,现在却突然被人抱高,脚不落地的失重感让人不安紧张,康乐无措地抱住了韩江的头,不由自主低头看着他。
这样的角度和以往很不一样,韩江也和往日不同。
月光换了角度,柔柔地倾泄下来,铺了满地,也为两人的轮廓罩上一层轻软的薄纱。
韩江仰头看着康乐。他本就眉眼俊美,气质疏离漠然,如今被月色柔和,在心上人面前,剥离那层冰冷的外壳,露出澄澈干净的内里。
他弯着眉眼,对康乐一笑。之前他也会对康乐笑,温和的、纵容的、宠溺的、无奈的……却没有一次像这样这般——
康乐认真地想了想,在心中道:没有一次像这样这般让人心软。
之前韩江的那些笑,更像是上位掌权者对喜爱的人的宽容,好像一张无边无际温柔的网,没有底线没有边际,但是轻飘飘的,让人没有什么实感。
可是现在,他仰头看着康乐,眼中是亮晶晶的光,只看着她一人,仿若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人看他心爱的姑娘。
康乐觉得自己心口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明明是那样纯粹的眼神,她却感到更紧张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强撑着问他:“你、你刚才在笑我什么?!”
韩江却不答,反说起别的话,他目光缱绻地看着康乐,缓缓道:“你已见到了,我会嫉妒,会愤恨,会失了理智做出许多事情。”
康乐想了下,以一句概之:“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韩江:“是的,我会担心别人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终于坦然说起这些,韩江神色依然从容,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痴长康乐数岁、又身处高位手握大权讲出这些话是多么不堪。
康乐怔了一下,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才不会轻易移情别恋,韩江却继续沉声道:“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
韩江看着她,轻声说:“你一次都没有因为我身边的人而在意。”
面对这凭空而来的指责,康乐觉得冤枉,她委屈辩解道:“可是你身边除了管家和朝中同僚,也没有别人了啊,我便是要醋,也不能醋他们吧。”
“为什么不能?”韩江反问:“除了宁思明楚靖远,我还醋过你身边侍奉的下人,陪你的赵楚韫和云贵妃。”
康乐目瞪口呆,韩江却不止于此,他又补充道:“还醋过瑶光。”
康乐努力解释:“瑶光只是一只猫!”
可是对上韩江不以为意的目光,康乐只觉得无力。她想,也许韩江真的已经疯了吧,不然为什么会吃一只猫的醋呢,而且这猫还是他送的呢。
“所以……”韩江缓缓道,他额头抵上康乐,轻轻地蹭了蹭,闭上眼睛,一脸满足轻松的愉悦,说:“你因为苏柔对我生气,我很高兴。”
康乐迟疑了一下,才想明白韩江这是在兜兜转转地回答她那句“你在笑什么”。
所以不是在她嘲笑她的小气自以为是,而是,高兴于她对他的在意?
康乐本来已经在他绕了好几圈的话中忘了这件事情,被他一提,却又想起,便小脸严肃地问:“那你和她究竟在讲什么悄悄话?”
韩江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无奈。
听了韩江的解释,康乐已经不是很生气了,但他这个大人对小孩的纵容无奈却很让人火大,康乐忍不住两只手拽着他的耳垂,轻轻地扯了扯,居高临下,很厉害地威胁道:“说不说?”
她的威胁太厉害了,韩江便只能笑着举旗道:“说。”
斟酌了一下,他含糊道:“是苏家的事情。”
一提到苏家,康乐下意识地想到苏鸿,顿时不高兴道:“是苏鸿还是要定亲吗?”
今日该是小情人间最美好的一天,韩江不想从康乐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便只意味不明道:“放心,等再过几日,就不用定亲,也能让他乖乖为你三跪九叩。”
康乐没有听懂,轻轻地拽了他耳垂,想要追问,却被韩江突然凑近,呼吸一下下打在她唇角,轻声道:“张嘴……”
康乐懵懂,果然张嘴想要再问话,却被韩江温热的唇叼着饱满的唇珠,含在舌尖,轻轻地舔舐抿咬,动作又柔又烈,好似要把她的唇珠含在嘴里,像化糖珠似的,抿开了,化散了,脆生生的一颗糖球酥成一捧沙,再连筋带骨地吞吃入腹!
“嗯唔……”康乐觉得自己的唇都湿透了。被人啜吻着,用尖尖的牙叼住了,危险又磨人地厮磨着,她想要避开,整个人却都在韩江怀中,无处可逃。
明明只是一个还未深入的吻,康乐却已忍不住失了从容,她呼吸一声声逐渐变得乱了起来,身体一寸寸软下来,眼睛湿漉漉的,仿若一汪春水,被不请自来的风推得一波波轻轻荡着。
她嘤了一声,喝药未曾抱怨过、扎针未曾出声过的小公主,如今声音带着沙,软软道:“痛。”
韩江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康乐先前红着的眼,还未落下盈盈的泪,都成为落入干柴上那一星点的火。
韩江气息一乱,向来对小公主最是纵容宽容的韩大人却失了风度,把人在怀中扣得更紧,几乎要摁进身体中。
他终于送来倍受摧折的可怜唇珠,康乐还未松一口气,却又被人一口咬在唇角,然后她便知道了,韩江那句“张嘴”,是要做什么。
小公主被吻透了。
老男人做惯了掌控者,本就霸道□□独断,连一只猫的醋都吃,是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人。
康乐在他怀中逐渐昏沉起来,双手除了揽着他无处可放,被他揽在怀中,任其施为。
此夜风好,月圆,无人的角落也甚佳。
不知过了多久,康乐终于被人松开,清新的空气终于能顺着唇舌唤回神智,她慢慢回过神来,发觉韩江只是放开了她的唇,却没有松开看着她的双手,正低头抵在她肩上,一下下急促地呼吸着。
康乐唇又烫又痛,被风轻轻吹过,好了许多,却总归是不舒服的,对罪魁祸首更加没有怜惜。
她动了下肩膀,轻声抱怨道:“你起开!”
韩江那么大一个人非要抱着娇小的公主,还一幅无赖行径,声音闷闷沙哑道:“等等。”
“等什么?你快点呀。”康乐疑惑地问,她看了眼天色,天真地催促道:“再等,长姐和赵霄就要着急啦。”
韩江笑了起来,闷声说:“正是因为年轻力壮,所以才更快不得呢。”
前夕
最后, 在小公主的催促下,韩江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