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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细看,将令牌连带流珠送来的其它东西小心收进空间戒指,而后转身询问:“流珠,从我师门来的那些人被安置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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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都女君大婚,婚事虽然办得匆忙,但请柬也还是送到了各大世家的家主手上。
这一对在外人看来荒诞的结合,私下没少被三界诟病,只有其中少数参与过千年前大动荡的长者在看到陆时鸢的画像时,略微动容,好似因此明白商姒为何会选一介无用凡人相伴了。
但显然,无论外界如如何流言漫天,商姒都并不在意,甚至为了照顾陆时鸢的感受,她还特地遣人给对方的师门剑灵宗送了一份烫金的喜帖过去。
事实上,在修仙门派隻跻身二流之列的剑灵宗压根没资格与邺都搭上关系。
可偏偏这是陆时鸢的娘家。
从流珠口中得知师门一众人等被安置在城东行馆,陆时鸢出了皇城,就径直朝东边赶去。
不得不说商姒给的黑铁令还是很好使的,从皇城一路出来,凡是遇上盘问的巡卫她都只需轻巧亮出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然而让人略感意外的是陆时鸢才刚刚飞身出了皇城,身上的传音符就接二连三闪了起来。
这种情况就像是整座皇城被设下某种禁製,无法进行外部传音,以至摆脱禁製以后传音符一下爆了。
一团团光点在符纸争先恐后往上跃,陆时鸢点开最上面那个——
“陆师姐!”
“我们遇到麻烦了。”
是小师弟的声音,除此以外还伴随着街道两头嘈杂热闹的哄闹声。
陆时鸢愣了一瞬,随后咬牙运起体内稀薄的灵力往脚下催动,加快了速度。
邺城主要被分为五个区域,其中南、北两个城区鱼龙混杂,是城外来客最爱去的地方,因为在那个地方常常有见不得人的灰色交易,说不定能淘到宝。
西边是邺都住民,都是些有底蕴的老妖怪了,一般人不会去招惹。
至于东边,则是最为靠近中心皇城的地方。
这一片是巡城军的重点看顾的地方,建有多处邺都用来接待外界贵客和各大世家来人的行馆。
陆时鸢将体内的灵力催动到极限,饶是如此,还是晚了一步,等她到的时候剑灵宗一众人等拥成一团,围护着中间已经受伤的剑灵宗弟子。
而他们的对面隻站着两个桀骜的贵公子,这二人蓝衣玉冠,面容清隽张扬,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那醒目如玉石般的银瞳。
“银狐一族。”隻一眼,陆时鸢便识得二人的身份,声音跟着沉了下去。
对面男子闻得陆时鸢的低语,眉梢轻挑,朝她轻瞥过来,眼神轻挑又散漫。
“时鸢。”人群中沈光很快发现了陆时鸢的到来。
陆时鸢拨开人群,上前两步查探受伤弟子的伤势,秀眉轻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邺都打起来了?”
沈光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怒道:“还不都是那两隻臭狐狸,前段时日他们现身作恶恰巧遇上我派长老,吃了不小的亏,是以今日当街遇上将我等认出以后怀恨在心,出言不逊挑衅在先,多番刁难在后,我辈修炼之人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兴许是太过气愤,沈光说话的时候额间青筋暴起。
谁想话音刚落,有人比他反应更快,只听耳边传来“咻”的一声,对面男子手中蓄起一道深厚的灵力化作利刃凌空斩来,丝毫不留情面:“一口一个臭狐狸,我看你们这些人教训还没吃够!”
这一下沉光若是挨下,不死也够呛,陆时鸢几乎是下意识出手将随身的法器扔出去挡。
很快,半空中传来法器碎裂的声音。
“……”好吧,这就是使用低劣三无产品的后果。
陆时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法器在这一击攻势下碎成粉末,而后稳当当朝自己劈来。
可就在蓝光逼近,陆时鸢算计着一击之下自己是否能够侥幸留条命的时候,她周身忽然猛地绽出一圈金色灵光将那道蓝色的灵气弹开,而后将其缠绕,轻松碾散,再分出一道余气径直朝攻势发起者窜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上一秒还狠戾嚣张的男子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这道余气击中胸口掀翻倒地,甚至狼狈吐出一口猩红色的血。
不过瞬息的事情,众人屏息静气,看出了神。
很快,有人发现金光的来源于陆时鸢腰间那块漆黑不起眼的令牌。
“是黑铁令!”
周围看热闹的鬼怪们认出这块令牌以后,终于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也是这时,看热闹的人群自觉靠往两边分出一条道来,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有素分开,迅速在周围清出一块空地。
为首的男子步伐沉稳,脸上戴着骇人的鬼面具,一双凌厉的鹰眼扫过现场众人,而后落在了银狐族那位尚未出手的男子身上:“凌渊,你银狐一族近来是越发厉害了,胆敢在邺都出手,可想好会有什么后果了吗?”
“误会而已,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出手没收住。”凌渊收拢手中折扇,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终于正经了起来,“南晋,我可是你们邺都请来观礼的贵客,你邺都虽强,难不成要为了区区几个凡间卫道者与我银狐一族为敌吗?”
话音落地,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强大的神识自中央皇城铺开至城内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