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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尝试着凝神回忆方才自己掐出法诀的那一幕,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莫名的法术是如何施展出来的了,方才那一下就像是刻进灵魂深处的动作,好不自然就施展了出来,如今再刻意回想,徒剩陌生而已。
商姒回来已经一个半时辰以后。
走进院子的那一瞬间,她看到满地飘落的花瓣有片刻愣神,似是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一些遥远的事情。
而这时,陆时鸢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阿姒,”她看到商姒的第一眼,不是提及二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暧昧关系,反而是郑重其事,在商姒抬眸望来的同时神情凝重开了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探查人的往事吗?”
“我身上似乎存在一些我自己不知道的古怪,却又找不出古怪的源头。”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第三次就无法再用巧合来圆了。
结合前面几次在不同场景下看到的东西,再加上这一次,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就施展出了自己从未接触过的术法,陆时鸢笃定自己身上定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确定了这一点以后,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求助商姒,并将自己先前几次看到的东西都同对方都大致说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那个时候的你,身上似乎有一团炽热的火,如艳日骄阳。”那种莫名的吸引力,是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原本严肃的话题因为陆时鸢的这一句,陡然变了味。
二人皆坐于桌侧,商姒听完这话忽然支起一隻手在桌面上托起自己的下颌,朝人弯了弯眼眸:“那那个时候的我,是否能入时鸢你的眼呢?”
时间太久,商姒都快要忘记自己年少时是个什么模样了,她隻记得从前三界太平,长姐还在,五洲四海她畅游无阻。
此时这样问,是显而易见的试探。
陆时鸢听完脸上立时浮现一抹可疑的红色,她五指收拢,略嗔恼道:“我在同你说正经事呢。”
“可我也是在认认真真同你说正经事。”商姒凤眸半弯,话虽这样说着,可到底是没有再对陆时鸢进一步追问。
默了一会儿,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稍稍整合,这才缓缓开口给出了对方想要的答案:“冥界消亡以前尚有生死簿可查,如今却是无法了,若非要较真去查的话也只有轮回池可以一试。”从前冥界遗存下来的轮回池除了可以投生轮回以外,若有三界内的生灵往池前一站,可看过往,陆时鸢问起,商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
但若是似她和画秋南晋等人这样非属三界以内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说到这,商姒见陆时鸢蠢蠢欲动,便又轻声补上一句:“不过轮回池在邺都地底深处,要试,也只能等此间事了回去了再试。”
也就是说,这事,目前急不来。
什么往事,在商姒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帮助陆时鸢修复灵脉,其它的,都该往后稍稍。
可陆时鸢偏偏在这事上犯了倔,不甘心坐在这两人聊了这么多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她锁紧眉头,半晌,忽然转头望向身侧之人,声音忽而沉了下去:“那即便暂时无法探知我身上所存的往事,有些事情你应当是知晓的。”
“嗯?”商姒稍稍侧脸,迎上陆时鸢的眼神,“你想问什么。”
商姒不太明白陆时鸢的意思,她安静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可却没想到陆时鸢说出了一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阿姒,我问你,你可知道……阿锦是谁?”
阿锦
“”二字,唤醒了商姒尘封已久的记忆,眼神也逐渐变得迷惘起来。
事实上,这个名字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陪伴着商姒,几乎和蒲音陪伴她的时间一样,在寒山小院的那些年里,世人隻知那位修为高深莫测的前辈,确不知晓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或者,说是“第三人”也不妥当,其实是隻鸟,是一隻很漂亮有着七色羽毛的小鸟。
她不同于天地间的妖物精怪,也非天地孕育而成,可这隻鸟儿身上就是有着异于常类的灵智,能够听懂人话,感知你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
说来,商姒记得这个名字还是自己帮她取的。
而关于来历商姒也曾问过蒲音,对方只是笑着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久而久之,商姒也隻把她当成一隻开了灵智却没有任何法力的鸟,可也就是这样一隻小鸟,陪着她和蒲音在寒山小院度过了一段充实的日子。
人间几十年沧海桑田,却十年如一日,半点没有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样子,一直到商姒离开那座小院回到邺都以前,那隻漂亮的七色小鸟也如往常一样立于枝头,叽叽喳喳的向她送别。
那时,商姒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短暂离开回家一趟,很快就会回去了。
却不想后来邺都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
以至于再回到寒山小院的时候,那座院落早已经荒废许久,不仅是蒲音,连带着当初那隻总爱站在自己肩头叽喳叫唤的漂亮小鸟也一并消失了。
再后来,数千年的时光流逝,她代替长姐挑起邺都重担,收敛起身上的娇纵与任性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邺都主君,却再也没有在三界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听到有关于蒲音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