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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小鬼若真的没了,那必然是她贪财的过失,到时小花大人先杀她,绘澜也得受罪。
茹澜起身后退一步,道:“你离我远点。我不想被绘澜打。”
她看了看绍芒,又看了看司翎萝,两人确实不像是会抓鬼的。
鬼嘛,躲躲藏藏也是有的。
万一刚才真的是误会呢?
她也不想让绘澜和又一春被小花大人打死。
正在犹豫时,绘澜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测鬼镜。
那镜子在仙门很少有人用,毕竟都修仙了,就算闻不到鬼也要假装能闻到,否则会落人口实。
绘澜朝又一春递去安抚的眼神,念咒唤醒测鬼镜。
镜子当即有无数白色光束折射出来。
但是,没有一束光变色。
只有捕捉到鬼的踪迹,光束才会由白变黄。
绘澜心一沉,又试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
她面沉眼冷,将镜子收了,看向绍芒。
绍芒装作什么也不知,作势要闹:“这房子不会真有脏东西吧?昨晚桌子椅子动就算了,睡着时床板还响了!老板娘,我们的命再不值钱,你也不能这么糟蹋!”
又一春此刻情绪复杂,本来要心虚的,但是一想到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她就怒火衝天。
她不过是本着一分钱也是钱的准则才招了两个客人,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绘澜说过,小鬼绝不会出这间房,而且不会伤人,最多吓傻几个。
一年来确实是这样,有个刚杀了亲哥强占寡嫂的男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失心疯了,但这只是个例,一般胆小的住进来也不过是吓晕或者烧几天。
而就在她想与绘澜情真意切一会儿时,绘澜忽然朝着床榻走去。
刚才绍芒那句‘床板响了’提醒了她。
仙姑说过,化身就在这几日。
难道说……
刚才小花大人没发现鬼的气味,也许鬼已经不是鬼,早就化身了?
她一脸凛然,飞快地拔剑,又一春眼花缭乱,再一定神,发现那张床四分五裂。
她心疼极了,抱怨的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原模原样咽下肚去。
床裂了以后,床底下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一个女娘抱头趴在地上,发髻凌乱,衣裙破烂。
这这这——这不就是——
又一春噎住。
她不知绘澜看到汤环玳的那一刻有多欣喜。
若是汤环玳出了什么事,小花大人一定会杀了又一春。
她不能违抗小花大人的命令,但也不能看着又一春去死。
毫不夸张,刚才回来的路上,她连自刎时头往哪边偏都想好了。
绍芒立刻将司翎萝抱进怀里,看上去吓坏了,“怎么回事!床底下怎么有个人!”
又一春的心虚卷土重来。
她别过脸不说话。
绘澜定定看着怯怯抬头的汤环玳。
那双眼里苍白一片,果然如仙姑所说,失忆了。
汤环玳抖掉身上的木渣,瑟缩到墙角。
绘澜命人去告知小花大人,自己留下守着。
绍芒看样子气坏了,“我们要去告官!”
又一春善意地提醒:“小花大人就是城主。”
绍芒一副求告无门的样子,“总得告诉我们,我们到底拿了你们什么?”
绘澜没有方才那么凶狠:“误会。你们走吧。”
绍芒无语,“我阿姐都吓成这样了,你一句走就想打发我们?”
绘澜朝又一春看了一眼,“帮我处理一下。”
又一春惊魂已定,笑眯眯地牵着绍芒往外走,“咱们去前面说,大不了退房钱,小事小事,别伤了和气。”
司翎萝不太能演,一路上一直将脸埋进绍芒胸口,隻字不言。
林雁声几人愣在原地,迟疑片刻,马上跟了过去。
她们始终也想不明白,不就是睡了一早上,怎么感觉外面的一切都在加速发展中。
到了前堂,又一春让伙计拿了酒,邀请几人坐下,道:“方才都是误会,误会。”
绍芒道:“你刚才说退房钱?”
又一春眼皮一翻,道:“哎呀,最近情况特殊,我们厌次城请到仙姑祈福,你们可不知道,仙姑神通广大,一下子就算出我们城里有邪物,据说足足八百个走尸,仙姑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走尸已经被她控制住,不会伤人,不但不伤人,还会在城中夜游,为百姓祈福,今夜就结束了。”
她先喝了口酒,“你想,走尸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老实说,我也不知房里那是什么人,恐怕是无家可归的小乞丐,趁着我不注意躲进去了。”
绍芒越发好奇这位仙姑,她既然用的是璇衡密卷里的术法,那应该是璇衡宗的人。
早上又一春和绘澜说话时也提到向仙姑许愿一事。
大致推测一下,应该是小花大人和仙姑有场交易,仙姑帮忙施展‘要寿之术’,但不知小花大人给仙姑什么宝物。
她占着理,心想能多问一点就多问一点,“那为什么要说我们拿了小花大人的东西,我们人穷志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