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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士兵飞快地离开了,徒留下另一个士兵风中凌乱,暗暗后悔自己反应不够迅速,让小伙伴抢走了这个好?差事?。

他?不想?留在这儿听摄政王做小伏低哄姑娘啊,还是毫无底线的那种。

总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

邵北很快就过来了。

他?已?经从士兵的口中知晓了摄政王拉着一个姑娘的手?不放开的事?,十分想?瞧瞧这颇为?罕见的一幕。

只是,到底是没瞧见。

去叫邵北的士兵离开没多久,傅司简的小动作就被顾灼发现了。

傅司简凝在她脸上的视线过于深沉和炙热,顾灼险些绷不住自己波澜不惊的表情。

她就知道这人会得寸进尺。

顾灼转过头想?背着傅司简揉揉自己的嘴角,一抬手?才发觉不知何时就被他?握着。

她低头去看,自己竟还不自觉地圈着他?留在她掌心的手?指。

顾灼急忙松开,却抽不出来,只能?低声要?求他?:“放开。”

他?倒是听话:“哦。夭夭,你别生气。”

这时候知道让她别生气了,方才握住她手?的时候怎么不担心她会生气。

给他?点儿甜头,好?像全用来长了他?的脸皮一样。

这样不行。

他?瞒着她,他?不告而别,无可厚非,她能?理解。

但是,那她也?得好?好?折腾折腾他?,要?不然不足以排解元宵节那日她兴致勃勃去找他?出去看花灯结果发现他?早就离开了的委屈。

被他?握过的地方仿佛渐渐灼人起来。

顾灼平静了下被傅司简的目光扰得有些怦然的心绪,沉了嗓子凉凉地开口:“我?怎么敢生摄政王的气?”

傅司简攥了下空空如也?的手?心,有些失落:“夭夭,你别叫我?‘摄政王’好?不好??”

顾灼从善如流:“好?的,王爷。”

傅司简被她噎了一下,却从这话中听出一些故意?气他?的端倪。

总比不理他?要?好?得多。

“夭夭,你还像在幽州时那样叫我?,好?不好??”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顾灼的火儿腾得一下就上来了,反问道:“你是叫那个名字吗?”

傅司简听出她语气的变化,深觉自己挑了个极其差劲的话题。

可是总听她生分地叫他?“摄政王”,他?心里酸涩得厉害。

他?凑近她耳边解释道:“傅是我?母家的姓,司简是我?的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热气喷洒在顾灼侧颊,她自然而然地想?起曾经的耳鬓厮磨。

尤其他?最后一句话可怜巴巴的,她一向受不了他?这样,抑制不住地心软。

顾灼心下唾弃自己对傅司简的毫无抵抗之力,只得想?些别的转移注意?,才能?克制着自己不转头去看他?。

她爹当初大概是知道“傅司简”这名字的来历,才推测出她信中所?写之人是摄政王……

顾灼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傅司简低沉好?听的声音又在她耳侧响起:“夭夭,我?一直想?听你叫我?裴简的。”

她立时就想?到了如何能?气到他?:“我?哪敢直呼摄政王的名讳?”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若是你不想?叫,还叫阿简,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是穿过北疆与京城的千里之途,与几月前茶摊上那个声音重合在一起。

顾灼张了张嘴,“阿简”两个字就在舌尖,滚了滚却没叫出口。

她不知道她在犹豫顾忌着什么。

傅司简看着小姑娘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却始终未能?如愿听她开口叫他?。

虽然有些失落,却也?知晓不能?逼她太紧。

-

邵北已?经到了近前:“王爷。”

又对着顾灼恭敬抱拳道:“顾将军。”

他?知道这姑娘是谁,今早宫中太监领着她进城时,就是他?亲自放的行。

她一身银甲,深衣为?紫,金带金銙,品级高于他?。

何况,她的另一个身份,是王爷认定的妻子,那便是他?邵北的主子。

他?原本是王府玄卫首领,几年前被王爷送到羽林军中,一步步做到了如今的位置,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王爷的手?下。

前些天与邵东邵西?他?们喝酒时,听他?们说起王爷提亲的事?,自然晓得王爷有多看重未来王妃。

邵北见礼后就站在一边,垂首等着王爷的吩咐。

倒是让顾灼再一次摸不着头脑,这位邵统领行礼时头低得有些过分了吧。

她按武将的规矩还了一礼:“邵统领。”

却被避过了。

不要?以为?她没有瞧见!

顾灼猛然想?起顾江与她说过的,羽林军统领曾是摄政王近卫的首领。

估计是知晓傅司简与她的事?,才会像傅司简身边那个护卫一样过分恭敬地待她。

她没忍住转头瞪了傅司简一下,眼神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傅司简看着她,却是勾起唇角,不掩温润笑意?。

小姑娘终于愿意?看他?,愿意?对他?露出亲近之意?。

他?知道她为?何瞪他?。

可她误会他?了。

傅司简解下令牌,低头仔细地系在顾灼腰间,声音沉缓有力:“我?没有与别人说我?们的事?。夭夭,不论?何时,你都先是顾将军,再是摄政王妃,我?保证。

你会多一枚王府的令牌,但它永远不会取代你腰间顾家令牌的位置。”

缘分

风声渐消, 周匝寂寂。

嘈嘈杂杂的喧嚣远去,顾灼的耳边只剩下傅司简笃定的话语。

她一败涂地。

为了气他而故意装出来的不理不睬和话中带刺,尽数化为乌有。

他一向这样, 对?她温柔、耐心、处处周全、事事纵容。

他那么好。

她那么喜欢他。

傅司简已经?站起身来, 对?着邵北吩咐顾家兵马暂驻京郊大?营一事。

徒留梅香如旧,清冽地将她缠绕淹没。

顾灼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得知傅司简的身份后心底莫名?的抗拒来自何处。

那些明明应该克制、却忍不住散出来的火儿气背后, 隐藏的是连她都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的不安——

她不可能离开北疆,来京城做他的摄政王妃。

她也?不可能要求他抛下京城的一切, 随她长驻北疆。

横亘在她与他之?间的, 是各自背负的、不可推脱的责任。

顾灼低头看?向腰间坠着的令牌,玄色古朴而神秘, 沉甸甸的,也?孤零零的。

她的顾家令牌, 不久前被她拿给了顾河。

冥冥之?中, 这两枚令牌恰好错过?了同时挂在她身上的机会,就像她与傅司简——

大?概是无法在一处的。

酸涩漫上心头, 惘然?有如潮水,一股脑儿地朝顾灼涌来。

她没了佯装嗔怒吓唬傅司简的心思,只觉得身心疲惫不堪, 却还得打起精神处理公?事。

打发邵北去牵马后,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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