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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走出黑暗

 

鼻尖。“你在说什么,死了?”

“我他”他们一起支撑着理奇的身体。“我看不见他。”

比尔说。“问题是我看、看、不、不、不清他!”

“理奇!”班恩摇晃着他,大声呼唤他的名字。“理奇,醒醒!醒醒,该死的!”班恩的声音模糊了,颤抖着。“理奇,你他妈的能不能睁开眼睛?”

黑暗中传出理奇微弱的、有些恼火的声音。“好了,干草堆。好了,用不着呼天抢地的”

“那个婊子把我狠狠地摔了一下。”理奇的声音疲倦极了,好像还在梦里。“我撞在一个硬东西上。我就记得这么这么多了。

贝弗莉在哪儿?“

“沿着这条路往回走。”班恩告诉他们那些卵的故事。“我踩死了一百多个。我想我把它们都干掉了。”

“但愿如此,”理奇听起来好多了“放下我吧,老大。我还能走水声大了吗?”

“是的。”比尔说。3个人在黑暗中拉着手。“你的头怎么样?”

“疼死了。我摔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比尔给他们讲述了所有他还记得的细节。

“它死了,”理奇惊叹不已“你肯定吗,比尔?”

“肯定,”比尔说“这、次我绝对有把、握。”

“谢天谢地,”理奇松了口气“扶我一把,比尔,我想吐。”

比尔扶着他,等他恢复了一会儿,他们继续往前走。脚下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是被班恩踩成碎片的卵壳,他想着,不由得打个寒战。不过知道他们没走错路令他感到很欣慰。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亲眼看到那些尸体。

“贝弗莉!”班恩高声叫道。“贝弗莉!”

“在这儿——”

她的声音很微弱,几乎淹没在哗哗的流水声里。他们在黑暗中向前摸索着,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来辨别方向。

当他们终于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比尔问她还有没有剩下的火柴。她把半盒火柴塞进他的手里。他点燃一根火柴,每个人的脸看起来都很可怕——班恩搀着理奇。理奇浑身瘫软地站在那里,右边的太阳穴还在流血。贝弗莉让艾迪枕在自己的腿上。他回过头,看见奥德拉倒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四肢伸展,头歪向一边。蛛网在她身上融化了。

火柴烧到他的手指。他扔掉火柴,奔过去。黑暗中绊在她的身体上,几乎趴在地上。“奥德拉!奥德拉,你能听、听、听见我。我吗?”

他扶起奥德拉,拨开她的头发,把手指贴在她的脖子上。她还有脉搏:很慢,但是很沉稳。她还活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天啊,他知道情况比那还要糟糕。她是紧张症患者。

“比尔,我不喜欢那水声,”班恩说“我想我们应该设法走出去。”

“没有艾迪我们怎么走出去?”理奇低声说。

“我们能行,”贝弗莉说“比尔,班恩说得对。我们必须走出去。”

“我要带上她。”

“当然。但是我们应该现在就走。”

“往哪儿走?”

“你知道,”贝弗莉轻声说“你杀了它。你应该知道,比尔。”

他抱起奥德拉,走到他们身边。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令人忧虑、恐惧。她像一个会呼吸的蜡像。

“往哪儿走,比尔?”

“我不、不、不——”

(你知道,你杀了它,你应该知道)

“哦,跟、跟我来,”比尔说“看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出路。贝弗莉,拿、拿、着这个。”他把火柴递给她。

“艾迪怎么办?”她问道。“我们应该带他一起走。”

“我、我们怎么能、能呢?”比尔问道。“那贝弗莉,这个地、方快、要塌了。”

“我们应该把他背出去,伙计,”理奇说“来,班恩。”

他们把艾迪扶起来,夹在中间。贝弗莉点燃一根火柴,把他们带到那个小小的门前。比尔抱着奥德拉,钻过那扇小门。理奇和班恩带着艾迪。

“放下他吧,”贝弗莉说“他可以留在这里。”

“这里太黑了,”理奇的声音哽住了“你们知道这里太黑了。艾茨他”

“不,没关系,”班恩说“也许他应该留在这里。我想也许是。”

他们把艾迪放在地上。理奇吻吻艾迪的脸颊,茫然地看着班恩。“你肯定吗?”

“是的。走吧,理奇。”

理奇站起来,转身面对那扇门。“滚你妈的蛋!”他突然大喊一声,使劲端了一脚。门砰地锁上了。

“干嘛那样?”贝弗莉问道。

“不知道。”理奇回答道。但是他心里清楚是为了什么。就在贝弗莉手中的火柴就要熄灭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

“比尔——门上的那个标志?”

“怎么了?”比尔喘着粗气。

理奇说:“没了。”

3

连接成人馆和儿童馆的那道玻璃长廊突然发生爆炸,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冲天飞起的玻璃碎渣呼啸着飞过图书馆四周的绿地。幸好当天图书馆闭馆,不然的话,这样猛烈的爆炸肯定会造成严重伤亡。令少年班恩如此着迷的那道玻璃长廊再也没有被修复。德里的损失如此惨重,所以让这两座图书馆各自独立,互不相连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事实就是这样:玻璃长廊无缘无故发生爆炸,但是没有人员伤亡(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天早晨的暴风雨过后,至少有67人死亡,320多人受伤),后来再也没有被修复。

4

“等等,”比尔喘着粗气“让我喘口气休息一下。”

“我来帮你背她。”理奇这已经是说第二遍了。他们已经把艾迪留在蜘蛛的地穴时。

这事谁都不愿再提。但是艾迪已经死了,而奥德拉还活着——至少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这样。

“我还能行。”比尔气喘吁吁地说。

“放屁。你要把自己累出心脏病。让我来帮你,比尔。”“你的头——头怎么样了?”“还疼。”理奇说。“别打岔。”比尔很不情愿地让理奇背着奥德拉。奥德拉个子很高,正常体理有140磅。但是因为最近拍片的需要,她一直在节食,减掉了20磅。尽管如此,在黑暗中背着她磕磕绊绊地走上几百米(也许一千米,谁知道呢),120磅感觉就像200磅重。

“谢、谢谢,伙、伙、伙计,”他说。

“别客气了。下一个轮到你,干草堆。”

“哔哔,理奇。”班恩又在嘘他,比尔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很疲倦,转瞬即逝,但是总比没有要好。

“往哪儿走,比尔?”贝弗莉问道。“水声好像更大了。我可不想淹死在这里。”

“一直往前,再往左拐。”比尔答道。“我们最好走快点。”

在比尔的指点下,他们左拐右拐又走了半个小时。水声更响了,好像周围都环绕着水流的轰鸣,在黑暗中造成可怕的立体声效果。比尔手摸着渗着水滴的砖头,转过一个弯。突然水灌进鞋子里。水流虽浅,但是很急。

“把奥德拉给我。”他对气喘吁吁的班恩说。“现在往上游走。”

班恩小心地把奥德拉还给他,比尔把奥德拉扛在肩上。“还有火柴吗,贝弗莉?”

“不多了。可能就剩几根了。比尔你知道你在往哪儿走吗?”

“我想我知、知、知道,”他说“来吧。”

他们跟着他转过弯。水流在比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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