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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野火(一)

 

勒肯纳德一役结束归来後,小yan发觉南河变得b从前更加沉默了。

虽说以前主动开口的时候也不多,却不会像现在一样,话说着说着就忽然放空或陷入了沉思,连回过神後的微笑都掺杂了一丝虚假,彷佛将自己隔绝到另一个空间,任何人都无法真正地靠近。

某天,她在睡梦中被头顶上砖瓦响动的细碎杂音惊醒,匆忙跑到楼下找人,南河的房里却空荡荡的……後来才晓得,原来那是他在屋顶走动的声响,每当无法顺利入眠时,南河就会躺在砖瓦上看一整夜的星星,直到天明。

长老告诉她,南河是从勒肯纳德回来了,却又没有真正回来。他把一部分的心留在了那里,和那些逝去的生命一起。

「因为他是个坚强,却又太过温柔的孩子。」

听完这句描述的小yan深深蹙眉,点了点头却似懂非懂──为什麽发呆还有半夜不睡觉,会跟坚强温柔扯上关系呢?然而,每当看见有些神思不属的南河,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像被人埋了根刺,一鼓动便带来疼痛。

既然无法视而不见,那就共同面对吧!下定决心的小yan於是也跟着爬上了屋顶,在南河错愕的眼神注目下直接抱着肚子躺平。当满天璀璨的星斗映入眼底,她的心头莫名掠过一丝异样,随後,不知名的温柔细语犹如穿越了时空,在她耳边响起,扰动心弦的同时,无以名状的悲伤也恣意蔓延开来。

「怎麽了,睡不着吗?还是又作噩梦了?」

听见问话的她猛然拉回思绪,南河近距离放大的脸孔遮住了大半的苍穹,她下意识屏住呼x1,用很小的幅度摇了摇头。

貌似察觉了小yan的不自在,南河连忙退开,清了清乾涩的喉咙,将目光转回浩瀚的夜幕之上。

「睡不着的是你吧!」平复了会心绪,小yan不由得嘟囔。「因为我不知道你怎麽了,所以也来这里躺着,想说……或许就能明白你发生什麽事了。」

眼睫微颤,南河的眼珠悄然挪向同一侧,用余光捕捉身边那抹明灿的金h。

萨尔玛部落内独一无二的美丽金发,他在勒肯纳德时却天天都能看见,无数金发的羽族人手持利器、不停叫嚣着朝他扑过来,而他退无可退,唯有不停地挥剑,亲手斩断在他眼前飞舞的发丝,也遏止那些异於己方的声音。即使眼前已然净空,仍必须深入追击後方会造成威胁的魔法兵。

日复一日,浸染了鲜血的手又酸又疼,可真正痛苦的却在别处。

总有那麽几个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

「为什麽不能好好相处……」

「嗯?」小yan偏过脸。她并未听清他的疑问,神情透着懊恼,希望他能再重复一遍。

「没事,只是想起了你以前问过我的话。」南河g勒出微笑耸肩,不愿继续深谈,很快抬手指向了上方转移话题:「听说,每颗星星都是一个闪烁的灵魂,因为很努力地活过了,变成星星後才会依然散发光芒……我不太记得母亲的样子了,但她说过的这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

努力活过的人,肯定不会再被冷漠地区分成羽族或鬼族,而是不分彼此,一同在夜空中闪闪发亮吧。

「咦……」。

假设,小yan的能力足以让羽族和鬼族的优势地位相互对调,鬼族将有机会得到更好的生活,不再处处受制,那他是否不该自私,就让小yan本人去做决定?可万一,扭转局面後的鬼族部落团结起来,怀抱着复仇、泄愤之心,强势地反过来掌控羽族,她将面临的就是对异族的诛杀、欺凌、压榨……

对一名盼望将世界的美好放入绝望之人眼中的nv孩而言,何其残忍。

「该怎麽选择才是对的,您能教教我吗?长老爷爷。」

久久之後,老人的眼依然紧紧闭着,未能启口给予任何关於未来的指引。

教人意外的是,在使计夺下喀罗後,羽族隔了很长一段时日都没有任何动作,不知是暂且餍足了,又或者是在酝酿下一波的袭击计画。

久违的平静,甚至让风杏扶着脸颊感叹了句:「羽族啊,若到平安祭结束前都能安安分分的就好了。」

「上一次平安祭的时候,我才快要五岁而已吧?」小yan折着手指计算。

「是啊!而且篝火点燃不久你就开始打瞌睡了,还不让我抱,吵着要南河背背,背到後来南河也累了,两个小孩就在篝火旁边靠着睡着,还是牧岩把你们抱回屋里的。」回想起那段可ai的过往,风杏依旧忍不住莞尔。

平安祭是鬼族每十年举办一次的夜间庆典,用意是祈求族人们幸福安好,原本多由好几个相熟的部落聚在一起庆祝,可惜经年累月受到羽族猛烈摧残,各部族离散的离散、灭亡的灭亡,如今只能与萨尔玛的族人们简单度过。

南河打从心底希望羽族能就此罢手,让没有争战的日子持续得久一些,再久一些,无论是谁,都不必为了离别和伤亡而担惊受怕,更无须彼此仇视。

那阵子,他专注於留意兰泽的一举一动……虽说牧岩指派给他的任务原本就是看管俘虏,却没要他从早到晚盯着人不放,让敏锐的兰泽很快便自以为察觉到他的目的,乾脆趁两人独处时挑明了说。

「我不晓得那位究竟在盘算什麽。」把玩着领口上的饰物,兰泽的语气稀松平常、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如果你是因为看见白尾蓝鶲一直在这附近出没,对我有所怀疑,你大可将牠s下来,消除疑虑。」

反正他看了也觉得挺碍眼。

听见这番冷漠的话,南河眯了下眼,目光溜过他指间那颗微微透光的宝石……印象中宝石在他重伤那晚似乎已经裂开了,是小yan这名实习工匠巧手帮他修复了吗?不过当时兰泽的x口满是鲜血,也可能是沾染了血迹,再加上角度和光线问题,才导致自己看错了。

「我知道牠没有接近过你,你也不愿意靠近他,至少在我观察到的时候都是如此。」语落,南河斟酌半晌,深x1了口气,才接着问:「关於圣nv的事,你能告诉我多少?」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兰泽不由得嘲笑自己的自作聪明。难怪千算万算,最後还是被有所忌惮的「那位」丢到萨尔玛来送si,人心哪是那麽容易可以看透的?

「说少也不少。据我所知,历任圣nv全都拥有同样的外貌特徵:金发、红眼。」兰泽偏过头挑眉,眼神和字里行间透出些许凉意,「没错,也就是你最重视的,她的模样。」

南河握紧了拳头,「有没有可能同时存在两位以上的圣nv?」

「你说呢?」反问同时,兰泽歛回目光。「虽然不敢保证可能x是零,但还是劝你认清现实。圣nv多一位或多两位,并不会让她变得b较安全,加上圣nv的寿命普遍很短,对想拥有的人而言自然多多益善。」

「寿命普遍……很短?」脑袋像被狠狠地敲了一记,南河略显恍惚地反问:「为何,即使很少动用治癒之力也一样吗?」

「按照以往情况推论,圣nv的寿命跟展现能力的次数多寡没有关系,约莫也跟能力的觉醒程度无关。」否定了南河的猜测後,怕他无法理解,兰泽索x举了两个例子:「初代圣nv是到目前为止治癒能力最强的圣nv,她过世时年龄是三十多岁;上一任圣nv的力量远不及初代,si亡年龄却是十九岁,其余大多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竟然都如此年轻,难道这就是拥有治癒力量的代价吗?二十多岁都还是花一般的年纪,生命却已经进入了最後倒数。

「就没有什麽办法吗?」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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