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给爱丽丝〉-4
上课钟声响起，老师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微笑望向台下柔声说：「新学期欢迎各位，这堂通识课想必不少人都听说是一堂很补的课。b起这种说法，我更希望让大家轻松认识古典乐。说起古典乐，大家想到什麽？」
老师环视台下，却没有半个人回答。她耸肩：「大家不用怕，随便想到什麽都可以。」
「莫札特。」
「音乐神童，很好，还有呢？」老师满意点头。
「音乐之父巴哈。」
「好，再来。」
「假发。」同学说道，瞬间教室充满笑声。
「确实在欧洲贵族间曾经流行戴假发，就像电影《阿玛迪斯》所演。」老师笑出声，「还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吗？例如有印象的乐曲？」
「垃圾车。」
台下笑声再次响起，唯独叶轩豪笑不出来，他忍不住注视林昱澄的表情，可惜这角度他什麽也看不到。
「〈给ai丽丝〉确实是名曲，虽然现在环保局b较少使用了。先不提它给你们什麽印象，它据说是贝多芬生前未公开的作品，而且是献给他的ai人，至於真相没人知道。」老师走向讲桌，拿起遥控打开投影机，「感谢大家踊跃发言，现在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下古典乐的起源……」
钟声响起，老师宣布下课，学生纷纷起身准备前往下一堂课的教室。
「这堂课真的很补，没有期中考，也没有作业。」陈家帆兴奋和叶轩豪交谈，但对方只是心不在焉应了几句。
叶轩豪望着台下，林昱澄正和一旁的nv生聊天，一gu郁闷的气积在心底，怎麽也排不掉。
「家帆，你先走，我看见认识的人，想找对方说话。」
「好吧，下一堂是系主任的必修，别迟到罗。」陈家帆叮咛後离开。
叶轩豪往下走，同时思考自己要和对方说什麽话，然而这时某人突然从背後搭住他的肩。他面露狐疑转过身，却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学生。
「轩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谢柏文。」男学生微笑，双手叉腰。
「你是谁？」他蹙眉。
「我们以前见过面呀，高中的时候。」谢柏文叹了口气，似乎很讶异对方竟然忘记自己。
「你跟我读同间高中吗？」叶轩豪疑问。
「不是。我是21号，你忘记了吗？我们参加同一场钢琴b赛。」
「21号……原来是你。」叶轩豪诧异张大嘴。
「对，那次真可惜，我感觉得出来你琴艺不差，只是太紧张了。毕竟那次b赛出现突发状况。」谢柏文拍拍叶轩豪的肩，而他只是面无表情。
他了解对方指的是什麽，也记得那回b赛谢柏文拿到十三名，是他名次折半的排名。
「你还有在弹钢琴吗？我本来想读音乐系，可是我妈说我的琴艺还不够，後来再参赛名次也没怎麽进步，但我还是很喜欢钢琴，所以加入了校内的管弦乐社。你要不要也来参加？」谢柏文十分热情地邀约，但叶轩豪只是低下头。
「我已经很多年没再碰钢琴了。」
谢柏文呆愣半晌：「你是说真的？我以为你选这堂课是因为对音乐有兴趣。」
「我只是因为这是堂甜课，所以才选。」叶轩豪苦笑。
「难怪我没再看你参加b赛。你真的不弹钢琴了吗？难道是因为b赛的突发状况？」谢柏文面露诧异。
「我不是因为那件事才不弹钢琴，我只是……」他话说一半，突然想起林昱澄，赶紧转头看，但对方已经不在座位上。
「你在找谁吗？」谢柏文问。
「没、没事。」他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看到谁，要是说了会让对方对自己的话感到矛盾。
「期末表演，你会选择钢琴，对吧？」谢柏文又问，表情流露期待。
「我已经不弹钢琴了。」
「为什麽不想弹？」
「不是不想弹。」叶轩豪yu言又止，叹气道：「我下一堂课有点远，先走了。」
他转身从後门离开。
叶轩豪脱离钢琴两年，没想到在这一天，过去那场b赛上相遇的人们，彼此间的命运又因音符再次相连。
早上，叶轩豪还未睡醒，而谢柏文的闹铃声已经先将他吵醒，奔放的〈命运交响曲〉在寝室里回荡。
哪个大学生会用命运交响曲当作自己的闹铃呢？叶轩豪忍不住心想。
他醒来，坐起身r0ur0u双眼，谢柏文的床和他的床头尾相邻。
他听着命运交响曲，对面两名室友也爬起身望着他，示意要他把谢柏文叫醒。
寝室的床是和书桌上下相连的组合，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谢柏文的手机还在桌上不停奏乐。他叹了口气，伸手抓向谢柏文的脚，对方吃惊坐起身，差点撞到天花板。
「抱歉，我睡太熟了。」谢柏文起身爬下床将手机的闹铃关掉，但他的室友们已经全醒了。
当谢柏文走出寝室外刷牙准备上第一堂课时，叶轩豪左翻右翻睡不着觉，索x下床读书。
一旁谢柏文的手机传来震动，似乎是简讯。他瞥了一眼对方的书桌，发现谢柏文在书桌旁贴了一张广告单，上头写道：台北盃钢琴音乐大赛。
谢柏文回到寝室，看见他坐在座位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小声道歉，随後整理服装便出门上课。
叶轩豪读书读到闹钟响，提醒他该准备上课。他关掉闹钟，发现母亲传了一封简讯：「祝你有个多采多姿的大学生活。」
「多采多姿吗？」叶轩豪低声覆诵，脑海中却浮现出钢琴的黑白琴键。
下课时间，叶轩豪和陈家帆并肩走在校园内，此时校内各大社团在广场摆摊招募社员。运动社团、文艺社团外，占星社、塔罗牌社这类探究神秘力量的社团也不少。
「欢迎加入剑道社。」身穿剑道服的学长在大太yan底下招揽社员。另一边还可以看到热舞社正在播放音乐一边跳舞。
「轩豪，你有想加入的社团吗？」陈家帆问。
「我没特别的想法，我不是喜欢运动的类型，文艺社似乎也不适合我。」
「这样啊，我想选两个社团，一个运动类，再挑另一种类型，像是天文社或是登山社。要有一些社团经历，对以後找工作面试会有帮助。」
「可是我们现在才大一，你已经想得那麽远了吗？」叶轩豪顺手接过一旁发送的传单，一下子手中传单已经厚厚一叠。
「但是也只有大一有空闲参与社团活动，要是之後想考律师或是证照就又没时间了。社团也是大学的必修学分呀。」
「你说的有道理。」叶轩豪低头看向手中的传单，漫研社、料理研究社、保龄球社、瑜伽社、吉他社……他还没看到有兴趣的社团。
此时，一旁传来奔放的管弦乐声，两人不由得望向广场中央喷水池旁演奏的乐队。他们在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演奏，引起不少人围观。
「那是管弦乐社吧，他们表演的是什麽曲子？」陈家帆问。
叶轩豪看着小提琴手不停刷弦，甩动头发，整首曲是以小提琴手带动曲子的节奏。他望着渐渐被人群掩埋的乐队回答：「是莫札特的〈费加洛的婚礼〉，他们演奏的应该是序曲。」
「你真厉害，我根本分不出是什麽曲子，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你喜欢古典乐吗？」
「还好，只是刚好知道这首曲。」叶轩豪刻意绕开管弦乐社。在人群间，谢柏文站在乐队中朝他挥手，但他没看见。